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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8）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我走到門口，煩躁地打開一個門縫，還沒看清是誰，李闖就一陣風一樣衝進來，「老秦，怎麼樣？約到趙路明了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啊？突然約讀者線下見面也太突兀了，我總得先鋪墊鋪墊吧……」我無奈地抓抓頭，非常後悔自己主動送上門，成了李闖的「壯丁」。
「那你回頭兒再鋪墊，走走走，現在跟我見一個人去！」
「誰啊？」
「林雯的妹妹，林晴。」
我胡亂地洗了一把臉，就被李闖拽出了門。
他跟林晴約在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店。
林雯離世後大約兩年，眼看姐姐的案子破案無望，林晴傷心之下搬去國外居住了。
這次接到李闖的電話，得知姐姐的案子有了新線索，已經重啟了調查，林晴非常激動。為了這次談話，她是專門從維也納飛回來的。
窗外飄着細雨，將玻璃打得斑駁。
林晴已年過四十，穿着一件質感很好的深灰色羊毛大衣，面容和二十年前的報紙上的林雯有七分相似。可能是保養得當，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沉澱出一種獨特的優雅氣質。
她安靜地坐在我倆對面，目光落在李闖遞過去的照片上，片刻後她肯定地說，「我認識，這是趙路明。」
李闖開門見山，「林女士，能請你詳細講講趙路明和你姐姐的事嗎？」
林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面前的咖啡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趙路明，那時候和我一樣，都是樂團的小提琴手。我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我姐姐的樣子……那天我姐姐來看我排練，趙路明看到我姐姐的第一眼就愣住了，都忘了繼續演奏了。」
「一見鍾情？」我問。
「對，一見鍾情。」林晴苦笑了一下，「起初只是正常的追求。送花、寫信，偶爾在我們排練結束後'偶遇'。我姐姐是個性格特別溫和的人，又擔心影響我的同事關係，所以沒有嚴詞拒絕過他他，只是表示自己暫時不想談戀愛，然後就一直躲着他......直到……」
李闖追問，「直到什麼？」
「直到有一次，我去姐姐家，發現她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姐姐說她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後來，我從其他同事那裡得知，趙路明最近搬到了我姐姐對面的樓里……」
我和李闖對視了一眼，李闖繼續問，「你姐姐有親眼看到他偷窺自己嗎？」
「沒有，我們當時也只是懷疑。唉，說到底，這件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姐姐根本就不會認識趙路明。」林晴的眼圈紅了，「或者，如果那時候我再堅持一點，讓姐姐搬去我那兒暫住......」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聲安慰，「林女士，這不是你的錯。」
李闖等林晴的情緒稍稍平復後，繼續問道，「林女士，你知道案發前，趙路明去過你姐姐家嗎？」
「去過一次。」林晴深吸一口氣，「就在案發前兩天。他說要還我的琴譜，非要親自送到姐姐家。姐姐後來告訴我，他在家裡賴着不走，坐了很久，直到姐姐板起臉來請他離開，才很不情願地走了。臨走前，他還說'林雯，你遲早會明白我的心意'。」
李闖喝了一口面前已經涼掉的咖啡，突然話鋒一轉，「林女士，你平時用的小提琴弦是什麼型號？」
「我慣用的是A弦，怎麼了？」
我也有些詫異地看向李闖，然而李闖目不斜視地看着林晴，「案發前後，你的小提琴弦丟過嗎？」
林晴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李闖會問這個，「我，我不記得了......我的東西很少會丟失，如果不見了，一般就是落在姐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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