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個陰沉的午後,陳歸遠又一次外出,去與Juliy見面。
為了防止我自己偷偷跑出去,他早就換了別墅的門鎖,看來只能另闢蹊徑了。還好我夠瘦,雖然費了些力氣,但還是成功地從地下室的小窗翻了出去。
在此之前,我已經聯繫好了一位可靠的幫手。按照我的指示,他準備好了我需要的各種物品:
一部備用手機,我原來的手機被陳歸遠收走了;
幾瓶各式各樣的維生素片,都是按照陳歸遠給我的藥片外形定製的,足以以假亂真,我打算悄悄替換掉他給我準備的藥,畢竟每次吐出來都有被發現的風險;
還有幾個針孔攝像頭和一把防身用的電擊槍。
既然陳歸遠喜歡隨身帶着我的手機,我也就將計就計,在自己的手機上安裝了追蹤軟件。當我用新的備用手機登陸追蹤軟件時,手機立刻發出了警報聲。
我的心猛地一沉——陳歸遠竟然已經在返回別墅的路上了!
一股寒意如蛇般順着脊背爬上來,我必須在他回去之前返回別墅,絕不能被他發現我偷偷溜出來。
然而,就在我剛剛從後門潛入院子時,我看到陳歸遠的車已經停在院子裡了,他竟然已經進門了!
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屏住呼吸,加快速度,同時還要小心,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就在我剛剛從地下室的小窗擠進去,整個人還掛在窗上的時候,地下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了陳歸遠大叫我名字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每一步都踩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在陳歸遠猛地推開地下室門的一瞬間,我跳落下來並就勢坐在了地板上。然後立刻裝出一副神經質的樣子,故作迷茫地回頭看向他:"老公,你回來了,我……我正在找我的老相冊,想給你看看,可是……找了好久也找不到......"
看到我之後,陳歸遠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努力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上下打量着我。然後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詭異。
"鳴珂,地下室里光線昏暗,雜物又多,你小心別摔倒了。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來,需要找什麼我陪你一起找。"
說完,他向我伸出手,用眼神示意我趕緊過去。我努力扮演着一個精神恍惚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一邊拉住他的手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什麼東西了,嚇到我了......"
陳歸遠沒有說話,反而一直微笑地盯着我,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讓我心底一陣發涼。
事不宜遲,夜長夢多。看來,我也得加快我的計劃了。
(7)
在那次驚心動魄的地下室遭遇之後,陳歸遠對我的控制變得愈發嚴苛。
他不僅徹底切斷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繫,甚至連我的父母來探望我,也被他以種種理由勸阻了。我的父母雖然萬般不情願,卻最終被他的花言巧語給打發回去了。
與此同時,陳歸遠還加大了每日給我服用的藥物劑量。還好我準備的維生素夠多,每天按時服用,感覺最近皮膚都變好了呢。
自從搬到別墅以後,我就調整了睡眠時間。每天深夜,他睡熟之後,我都會悄悄起來查看他的手機和電腦、調整攝像頭的角度和位置。然後利用白天的時間補覺,他看我整日昏昏欲睡,還以為是藥物的作用,絲毫沒有懷疑。
最近他和那個Juliy的聊天越來越頻繁,Juliy一直在不停地催促他,儘快動手除掉我。只要我死了,她就答應陳歸遠的一切請求。
不是,你倆愛情的籌碼,竟然是我的生命?這合適嗎?
她甚至還為陳歸遠的殺妻陰謀提供了各種可怕的"意外死亡"方式。而最終,他們果然選定了讓我在湖中「意外」溺斃。
「Juliy:你快點下手吧,越拖越不利。要是她發現了什麼,我們可就全完了。
陳歸遠:Juliy寶貝,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等蘇鳴珂死了,我就能拿到保險金,到時候一定讓你過上舒服日子!風風光光把你迎娶回來!
Juliy:你就只會嘴上哄我,拖了這麼久也捨不得動手,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老婆!
陳歸遠:怎麼可能!我有了你,怎麼可能還會看得上蘇鳴珂?我答應你,明天就動手!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明天?
很好,看來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了。
我輕輕把手機放回原處,悄無聲息地躺在陳歸遠身邊,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
(8)
明天,終於到來了。
清晨,我和陳歸遠按照慣例一起享用豐盛的早餐,他看起來胃口不錯,只是好像很忙,一直不停地用手機回消息。我笑着說,如果他今天有工作,我可以自己去散步。陳歸遠幾乎是立刻握住我的手,表示沒有任何工作比陪我散步還重要。
吃完早飯,他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帶着我出門了,我們沿着熟悉的小徑來到湖邊。
陽光下,湖面泛着迷人的波光,給人一種溫暖舒適的錯覺。
陳歸遠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炯炯地盯着我,"鳴珂,你看,今天的湖景真是格外的美,我們在這邊坐一會兒吧。"
我的心臟狂跳如擂,但還是強裝鎮定,乖順地依偎在他的身邊。
就在這時,陳歸遠猛然伸出雙臂,抓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推!
我瞪大眼睛,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身體開始向後傾斜。在那短暫的失重瞬間,我仰頭看向陳歸遠。他的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狠厲,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和殘忍,卻絲毫沒有哪怕一點點後悔和不舍。
下一刻,我整個人落進了冰涼的湖水中。
"救命啊!"我試圖呼救,但聲音很快就被湖水吞沒。
最終,我也沒能學會游泳,只能任由自己漸漸沉入湖底。
湖面漸漸重歸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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