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伸在麵前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握了上去。心上並沒有太過在意,在她的心中師兄是不一樣的,是她可以全身心信賴的人。
“走吧,那邊有官兵過來了。”蘇佩玖將頭收回來,拉著姬禦往反方向跑去,要這長安還有哪是她知道的而且絕對安全的,無非就是青龍幫了。
自從第一次去過之後,她便再沒有去過,如今頂著這個豬頭臉,不知道大哥二哥會不會認識她,好像上一次她更加醜……
走到巷子內,她心翼翼的過去敲了敲門,沒過多久一個紮著衝辮的娃娃過來開門,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腦袋在外麵,表情真:“你找誰?”
蘇佩玖尷尬的開口:“我是青龍幫的老三,回來看看大哥二哥。”
孩一聽是青龍幫門也不關就衝著麵吼道:“大哥二哥,三姐回來了!”
蘇佩玖扶著明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的姬禦,在他調侃的眼神中聽見門內傳來一聲吼:“啥?你啥?二字你再一遍。”
“二哥,三姐回來了。青龍幫終於湊齊人了。”被稱為二字的娃娃撐著腰叫道,肥嘟嘟的屁股都露在外麵。
二龍抱著一盆豆子就衝了出來,看見蘇佩玖的時候愣了一下,不確定的:“你是三妹?”
蘇佩玖點點頭:“上一次易容了,對大哥二哥隱瞞實在抱歉,這一次三妹想要在大哥二哥這幫我師兄療養一下身子……”她越聲音越低自己也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
二龍一拍腦袋:“還愣在外麵幹啥?快進來,我趕緊讓大哥去拿藥,他要是知道三妹回來會很開心的。”
二字點著頭走在前麵:“你們快進來吧,你的房間就在前麵。”
“我的房間?”蘇佩玖驚訝的開口:“這為什會有我的房間。”
二字一臉嫌棄的看她一眼:“大哥了,你既然是青龍幫的人,就得在這有自己的住所,所以給你蓋了一間房。”
蘇佩玖忍受著內心的感動,扶著姬禦走了進去,將他扶著坐在碎花的床被之上。
“沒想到你在這還有認識的人。”姬禦輕輕的靠在堆疊的被褥上麵,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在一身紅衣的映襯之下顯得越發的陰柔俊美。
蘇佩玖端來凳子坐在他的身邊,望著門口那一群忙碌的人們,水眸溫柔:“機緣巧合……我初來乍到,也多虧了他們,才沒有讓我一門心思隻想著報複世人誤入歧途……”他們,給了她來自陌生人的溫暖,她將一生感激。
姬禦也不話,目光看著望向門口的女子身上,她的側顏很美,這樣安靜的她,他第一次見……
“沒有其他好的藥,這是上次一個公子給的金瘡藥……”大龍拿過來一堆藥瓶子,從麵拿出來一瓶陶瓷瓶,交給蘇佩玖。
蘇佩玖伸手接過,就聽見大龍開口:“這來,三妹跟那位公子長得倒是有點相似。”
她汗顏了一下,驀地想到上一次二哥被蘇行煙教訓的時候,她曾女扮男裝解救了他,不會就是那個時候的藥吧。
“可有消腫的藥?”姬禦突然問出聲。
大龍想了一下,從那堆瓶子麵拿出一個白瓷瓶:“這是我們用來消除蚊蟲叮咬腫痛的藥,不知道有沒有用。”
蘇佩玖連忙開口:“我的臉沒事,師兄快些趴著,我幫你上藥。”
“你幫我上藥?”姬禦挑著眉,目光有些奇怪。
蘇佩玖點頭:“有什不妥嗎?”
大龍站在一邊,為難道:“要是這位兄台不嫌棄的話,我幫你上……?”藥字頓時收住,他看見床上那個紅衣男子冷意的光芒。“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三妹你好好給這位兄台上藥啊。”訕笑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就是不想呆在這個屋子之內。
屋內再次變成兩個人,寂靜的氣氛讓蘇佩玖驀地想起男女授受不親,於是臉皮子默默的有些發燙。
聽到姬禦的抽氣聲,她連忙問道:“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姬禦點點頭,表情很是呆萌,讓蘇佩玖忍不住想要伸過去摸他腦袋。
“你快些趴下,我幫你上藥,不然傷口會潰爛的。”
姬禦乖乖的趴下,悶聲出一句:“好。”
……師兄為什這溫順??蘇佩玖拿著藥瓶子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不是傷口太深,傷了腦神經?
動作輕柔的幫他將外衫褪去,再來脫內衫的時候,發現衣服已經黏在了傷口上麵,鮮血浸染了大片內衫,火紅的一片都快要灼燒人的眼。
蘇佩玖滿眼心疼的:“師兄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然後心翼翼的拿手去慢慢的剝那內衫……
她沒有注意到趴在床上的男子,鳳眼中滿滿都快溢出的笑意。
等到蘇佩玖滿頭大汗終於脫去內衫之後,眼前的傷口又讓她的心猛地收了一下。
上一次在魔教的溫泉池子之內,她並沒有看到師兄的背後,所以也不知道原來一直雲淡風輕渾不在意的師兄忍受了多少痛苦。這一道道的傷痕,舊的新的,密密麻麻的爬滿他的背部,尤其是肩膀的地方,一道即若見骨的刀傷鮮血淋漓的淌著血……
就是這樣……即便是這樣,他還抱著她跟白雙雅周旋了許久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一心想要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嗎?
捂著嘴,她眼中的淚水簌簌的往下掉。自認為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是親眼看見有那一個人,願意全身心的為自己著想,為她不在乎自己的傷勢,甚至到不在乎自己性命的地步……她還是哽咽了。
“疼嗎?”將濕潤的布輕柔的幫他把傷口周圍的血跡擦幹淨,手放在一道粉色的疤痕上麵。
姬禦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聲音很輕:“早就不疼了,已經習慣了。”丫頭為他難受了嗎?好像還掉淚了……
“習慣了嗎?”習慣疼痛?哪有人會習慣疼痛的?
蘇佩玖拔開瓶蓋,將藥粉慢慢的撒上去,看著明顯因為疼痛顫抖著身子的他,心疼的感覺幾乎要將她包圍。
“歌兒可是在為我心疼?”
蘇佩玖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她點點頭:“嗯。”她心疼所有對她好的人,她心疼他不好好的愛護自己的身體。重生之後,對於這種情感的牽絆,她要不要,要更加珍惜。
“這是歌兒第二次看了我的身子,你是否打算負責?”一道近似玩味的男聲慢慢傳來,將她的悲傷情感一掃而過。
“師兄身為魔教教主如此純情?師妹可不信。”
“這是真的,在師妹之前,師兄可是一直都守身如玉的,連女孩子家的手都沒拉過……你看看你今又拉了師兄的手,又看了師兄的身子……”姬禦悶聲悶氣卻掩飾不住笑著:“還不打算找個時間娶了師兄過門?”
蘇佩玖:“……”手明明是他遞過來的,看他的背就算看了他身子嗎?難道上藥不需要睜著眼睛?“師兄是打算師妹袖手旁觀看著師兄流血而亡?”
姬禦撇撇嘴:“真是個不可愛的丫頭。”
蘇佩玖一笑而過,繼續上藥。慢慢的將他把紗布綁好,係上結。
姬禦立馬坐起身疑惑的開口:“你給人包紮過傷口嗎?”她養尊處優的怎會如此嫻熟?
蘇佩玖收拾著藥瓶子:“之前祁墨受傷的時候幫他綁過一回。”
姬禦鳳眼中暗光一閃隨即消失而過。
“怎了?”蘇佩玖奇怪的問。
“沒事,隻是好奇。”姬禦重新靠在被褥上,看著還腫著一張秀麗臉的她,招招手:“你過來。”
“做什?”她將血衣放下,慢慢的走過去。
“閉上眼睛。”姬禦輕聲命令,蘇佩玖乖巧的閉上了,隻感覺臉上一陣清涼,腫痛的感覺立刻消失了,她驚疑的睜開眼睛,剛好便看見師兄湊過來的紅唇,連忙伸手擋住:“你想幹嘛?”
姬禦遺憾的睜開眼睛:“歌兒占了我這多便宜,師兄覺得不公平。”
蘇佩玖啐了他一口,站起身摸摸自己的臉,感覺腫痛消下去很多:“師兄給我上藥了?”
姬禦已經閉眼假寐不再開口話了,蘇佩玖無所謂的聳聳肩,抱著一堆血衣出去了,等她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件灰色的男子外衫:“真是二哥的衣服,還沒有穿過,師兄講究一下。”
驀地外麵傳來三聲鳥叫,蘇佩玖皺皺眉,走了出去。南謝樓的人來了……她不是讓他們不要插手她的事情了嗎?
在她走後,屋內假寐的男子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地上出現一個跪著的黑衣人:“宮主。”
“事情如何?”
“漠王勢力深不可測,派過去的人全都沒有了消息。”
姬禦眼中寒光一閃:“不必讓兄弟們送死了,這件事情本宮主不會就這跟他罷休的!竟敢公然伸手動我們魔教的東西,他皇室果真以為沒人治的了他們不是?!”
黑衣人又道:“不光除了我們魔教,漠王似乎還驚擾了其他武林門派,藏劍山莊也派人過去了。”
“藏劍山莊?”姬禦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莫非他是在找什?
“你下去吧,我這沒有什事情,暗衛調回去一批看守魔教。”
“諾!”黑衣人應聲消失。
姬禦看了看窗外朝著門口走去的女子,眼眸深深。
祁墨到底在找什?在如此動亂敏感的時候不惜招惹武林,他當真是什都不在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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