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90“奉承運,皇帝詔曰:平安王懺悔馬唐山期間發生意外,未能及時搭救,朕深感愧疚,現已知平安王安然無恙,朕心掛念,請平安王速回長安,免朕憂思。欽此——!”
“平安接旨!”蘇佩玖單膝跪地接過洪公公手中的聖旨,站起身輕笑:“沒有想到隻不過是一封詔書,還連累公公親自送過來……來人啊,擺上宴席,給洪公公接風洗塵!”
洪公公伸手製止,笑的慈祥:“平安王有心了,隻是公公我無福享受,乘著色還早,平安王若是早早上路,也免了陛下日夜思念啊。”
這是要催她趕緊上長安的節奏啊……
蘇佩玖掩蓋掉眸中的不喜,換上了然,勾唇:“既然公公都這了,本王要是不答應豈不是顯得不懂事?來人啊,將本王的行李收拾好,即刻上路。”她看了一眼洪公公,然後微笑:“現在還有些時候,公公麵請喝杯茶如何?”
洪公公這一次沒有推脫,朝著府走去,蘇佩玖緊跟其後。
洪公公張望了一下院子的構造,感歎道:“平安城內的王府似乎比長安城內更加精致,看來王爺在王府構造上麵花了不少功夫。”
蘇佩玖莞爾,帶著稍許得意:“還是沒有皇宮來的金碧輝煌啊。”
洪公公眼中閃過一道暗光,笑笑沒有話。
蘇佩玖一直密切的注視著洪公公,怎會漏掉他眼中的暗光?那是一抹殺意,隻不過他掩藏的夠好,可是還是被她發現了。
平安王富可敵國這件事情全下人都知道,皇帝因為忌憚一個女人的財勢,所以冊封其為下第一位女王爺,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怎?現在終於按捺不住,準備朝她伸出手了嗎?
“閑來無事,也隻能在住宅上麵花點心思,本王身為女子沒有男子的野心,人生在世沒有別的要求,隻想著活的精致點。”她笑著道,兩個人穿過水上走廊,走進亭子內。
“這是寒玉?”洪公公指著亭子內擺在正中央的石桌,石桌晶瑩剔透,微微發白,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溫潤有光澤。“指尖大的寒玉便可抵一座邊境的城池,王爺府上的這塊寒玉石桌怕是可以抵得上半壁江山了。”洪公公笑的意味深長。
蘇佩玖也不回避他的視線,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公公請。”待洪公公進入亭子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這是手下的人給本王找過來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所以便讓人做成石桌放在這亭子上了,閑來無事過來賞賞風景,還是極好的。”
“畢竟本王除了錢,也沒剩下什了……”最後這句話她故意出來,果然看見洪公公麵上有嫉妒一閃而過。
等到茶水上來了,蘇佩玖端坐在洪公公麵前,目不斜視,等著丫鬟將茶水沏好,複雜的工序完成之後,她才伸手:“洪公公請。”
洪公公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開口:“這赤國下,怕是沒有人會比平安王懂得享受了。”
蘇佩玖但笑不語。
這個時候洪公公又開口了:“但是王爺畢竟還是女子,以後還是要嫁人的,不知王爺現在可有心儀之人?公公我也可以在陛下麵前為王爺求一樁姻緣啊。”
蘇佩玖剛想要沒有,肩膀上麵就搭上一張大手,指節分明,白淨修長。黑色的袍子將他的手腕襯托的越發的白潤如玉。
“在這呢?枉我找你這長的時間。”聲音清雅低沉,好似落在琴弦上麵的玉珠。
蘇佩玖驀地耳墜就開始發燒,她抬頭看見一張陌生卻極為俊美的麵容,臉不是祁予琛的,但是聲音是。
他帶了麵具是為何?
洪公公疑惑的開口:“這位是?”
“平安王的夫君。”祁予琛極為熟稔的落座在蘇佩玖身側,大手攬著她的肩膀。
這是鬧得哪一出?蘇佩玖微微皺眉,沒有開口話。
洪公公目光在祁予琛臉上遊移了一下,然後再次看向蘇佩玖:“這是何時的事情?王爺看來瞞了陛下不少事情啊。”
蘇佩玖剛想要開口,就感覺肩膀上的大手捏了她一下,於是將要吐出的話語重新咽了下去。
隻聽見祁予琛笑的開口:“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不過講的就是一種緣分,緣分來了,什都擋不住。公公看我的對嗎?”
洪公公捏緊手中的茶杯,想要發怒,但是又不能在蘇佩玖麵前表現出來,畢竟南謝樓的財勢赤國還是要仰仗的,隻能笑而不語。
原本他們是這樣打算的,給蘇佩玖隨便賜一門親事,在赤國,女子出嫁的嫁妝全部歸於夫家,到時候南謝樓還有蘇佩玖就全部都是他們君家的,但是沒有想到這短短的十幾日時間,蘇佩玖竟然和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私定終身了!
絕對不行!他們算計了這久,怎可以讓這個男人壞事?
洪公公掩蓋住眼中的陰狠,勾起紅唇笑道:“既然平安王已經有了心上人,這一次就讓他一並和王爺去長安吧。”
不行!蘇佩玖剛想要這,就聽見身邊的男子:“好啊,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很難想象看不見王爺的日子呢。”完還對她拋了一個媚眼,嚇得她頓時失語。
洪公公白眼一翻,到了長安城,看你這個混子還能囂張個屁,到時候搓圓捏扁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平安王的婚事必須由君家做主!你這個來曆不明的混子就去地獄下麵好好的呆著吧。
“時間不早了,王爺那邊應該也收拾好了,不要讓陛下過於擔憂,還請王爺上路吧。”洪公公講杯子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道。
蘇佩玖也跟著站起身:“嗯,本王知道了,請公公先去,本王稍後就來。”
洪公公點點頭,順著走廊走了出去,直到看見沒人影了,蘇佩玖才抓狂的轉身,捏著祁予琛的臉包子:“你胡什!你知道長安是什地方嗎?就跟著我去!想死也不是這急切啊!”
祁予琛莞爾,也沒有將她捏著自己的臉的手拿下來,就著這樣的姿勢擁她入懷:“放心,我心有數。”
“有數個屁!那個洪公公指不定就等著你進長安城就怎弄死你呢,你還送上去,你傻啊?”
祁予琛摸摸她的腦袋,看著懷中晶亮的眸子:“你不也去了嗎?既然你一個女子去的了的地方,我一個男子去不得?”
蘇佩玖被他看的臉上有些燒,忍住心上湧出的感動,她將雙手放下來,戳戳他的臉皮:“這是怎回事?還換了一張臉啊?”
“長安城有熟人,換張臉更合適。”
蘇佩玖撇撇嘴:“就知道你哪有這好心,專門陪我去長安,原來也是去辦事的。”
“主要是陪你,順便去辦事。”祁予琛笑彎了桃花眼,眼中有星辰滑落。
“油嘴滑舌……”蘇佩玖輕輕的錘了他一下。
有那一瞬間,他擁著她,她以為一下子可以地老荒……後來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以為而已。
長安的路程有兩日,蘇佩玖原本不是那奢華的人,但是在洪公公麵前,她故意讓人將倉庫麵最為豪華的馬車給牽了出來,連拉車的馬都是汗血寶馬,純種的!
洪公公當時眼睛都看直了。
蘇佩玖笑笑拉著祁予琛進了馬車,外麵照例是黑鴉駕馬。
“洪公公要進來嗎?”
洪公公客氣了一下:“公公我還是騎馬吧。”
蘇佩玖聽完落下了車簾:“公公辛苦了。”
洪公公愣了一下,心給蘇佩玖添了一條:平安王為人極其實在,沒有眼力勁兒。
於是洪公公連續騎了四日的馬又回到了長安,下馬的時候屁股幾乎跟馬鞍連成一體,動作極其僵硬。
蘇佩玖看到他的樣子,嬉笑的開口:“都怪公公主仆意識太強了,本王讓你上馬車不上,到頭來苦的還不是自己?”
洪公公隻能笑著不做聲。
蘇佩玖跟祁予琛下了馬車,抬頭仰望城門上麵的“長安”二字,相視一笑。
繞了大半圈,他們還是回到了這。
因為皇帝所謂的相思急切,蘇佩玖連王府都沒有回,就被洪公公送進了皇宮。看著戒備極為森嚴的皇城,她眼底劃過一道譏誚的笑意。
剛好這個時候,傳話的太監走上前:“王爺,陛下有請。”
蘇佩玖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看見洪公公:“洪公公呢?”
那個太監很老實:“洪公公身體有恙,所以陛下讓他去休息了。”
蘇佩玖忍住笑,嗯了一聲,推開門進去了。
這是專門讓皇帝辦公的大殿,大殿之內原本是極為簡單的,但是蘇佩玖進門就聞見一股子很奇特的味道,原本不是很好聞,但是聞過一次還想聞第二次。
想到上一次君葉夙吃五石散的場景,她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聲的開口:“陛下?”
“朕在這,平安王進來吧。”
蘇佩玖掀開簾子,看見了坐在案幾上麵批改奏章的君葉夙,一個半月不見,他竟然憔悴成這個模樣,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眼圈內布滿血絲!
“平安……你總算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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