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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握劍的手幾乎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是什麼阿歌。」
但尤玄曜還是看到了。
他跳上平台，迎着姬雪的劍鋒一步步往前逼近：「的確，你和阿歌長着不同的臉，聲音也不一樣，只憑一雙相同的眼睛我不能斷定，但你騙不了我。」
「你有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每次你撒謊，你都會不自覺的用右手去摸左手拇指的指甲。」
尤玄曜在胸膛抵上劍刃的那刻停住腳步，隔着幾寸距離看着姬雪的眼睛——
那雙和楊輕歌相差無幾的眼睛。
「你騙不了我的，阿歌。」尤玄曜的眼眶漸漸泛紅，「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明明就死在他的面前。
他抱着她的屍體回到了尤府，他親手給她換上了大紅的喜服，他親眼看見她只剩骸骨的屍體。
可她現在又站在這裡，站在他的面前。
尤玄曜簡直就要以為這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他推開她的劍鋒，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眼睛在她的臉上仔細打量着：「我聽聞西域有擅畫皮者，你的這張臉……也是那樣做出來的嗎？」
姬雪沒有回答，也沒有掙脫，只冷冷地看着他：「我要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我不是你口中說的那個人？」
尤玄曜怔了一下，隨即勾起唇角。
「那就殺了我，殺了我，我就相信你的話。」
說着，他真的將自己的劍收進劍鞘，甚至張開手臂，像是等待一個擁抱。
台下虎焰軍已經制服所有刺客，看見這一幕，他們皆是一驚：「將軍！」
尤玄曜置若罔聞，什麼都聽不到，只能看到眼前那雙屬於楊輕歌的眼睛。
他不信，不信他的阿歌會下手。
然而下一秒，姬雪冷笑一聲：「尤將軍，世人說你無堅不摧，原來是個會溺死在溫柔鄉的窩囊廢。」
冷光閃現。
她手中的長劍刺穿了尤玄曜的腹部。
「將軍！」「尤將軍！」
身後傳來將士們此起彼伏的驚呼，尤玄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姬雪神色沒有一點動容。
怎麼會……是他想錯了？她不是楊輕歌？
可是他明明不會認錯，難道那些都只是巧合？
血從尤玄曜的嘴角緩緩流下，他皺起眉，緩慢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姬雪的臉頰。
人皮面具做的再真，也是假的，是可以扒下來的。
他想要找到人皮面具貼在姬雪臉上的痕跡，想要撕下這一層假皮，證明心中的猜測。
但姬雪毫不猶豫將劍拔出，後退一步。
尤玄曜的腹部頓時血流如注，劇烈的痛傳來，他捂着傷口半跪在地。
蒼慎用輕功飛上平台，一把扶住尤玄曜的手臂：「將軍！你怎麼樣？！」
虎焰軍也立刻將教坊給圍了起來。
眼見情況不妙，姬雪收了劍就要轉身離開。
「站住！」尤玄曜咬着牙起身，漆黑如鷹的眼緊盯她，「把你的面具摘下來，摘下來……我可以放你們走。」
姬雪握着劍柄的手收緊，還沒說話。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的高閣上傳來：「尤將軍，她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蕭容。
而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子，她的面容……竟然和姬雪一模一樣。
「或者說，你現在面前的那個姬雪，並不是你要找的人。」蕭容語氣含笑。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身邊的女子抬手從脖頸下翻起一塊人皮，而後一掀，面具脫落——
底下的那張臉，赫然是楊輕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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