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男人 2: 他那麼美麗,我怎麼看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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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喬嶽叔叔,是一個正直的人,只有他會在意錯誤在意禁忌。我永遠不會,因為我只在意他的美麗。 0
誰說美麗不是一種慈善的高級表現形式呢? 0
 
在渾濁的黃昏,下着濕噠噠的小雨,我在天街行走,地上川流不息。我常去的那間咖啡館,同時算作書店:喬嶽坐在吧檯旁的高腳凳上,黑色總比白色更顯克制,筆直修長、不堪一握,我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抱住他的腰身,我習慣性地把頭埋進他漂亮的頸窩,喬嶽沒法拒絕我,一下一下撫慰我,拍打着我的肩背,淨化着我的魂靈,我用一整個心觀察世界太累——我看行人、看車輛,而,喬嶽只好看我。 0
 
 
有時,清晨的一杯咖啡,我偶爾嘗到一種古早的氣味,仿佛記憶的金鑰匙在歲月洗鍊中愈發光彩奪目。以致許多年後,我懷念起從前,懷想從前有什麼——自由的兩個人。 0
 
我們總是這樣錯位,很不易地由我主導着,而他總是被動,優柔順應着我一切心不在焉的安排。在這街角的咖啡館裡,我常去的這家咖啡館,喬嶽坐在那裡的高腳凳上,我時常為了見到這樣坐着的喬嶽而拿起一份舊報,讀三千年的光陰,直到一杯咖啡生冷,直到侍者禮貌的出聲提醒。我依然沉溺在黑白無聲的秋色,而他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書店。 0
 
 
我說過,我不曾正面回應過喬嶽關於紅絲綢襯裙的問題。其實,我送過他一枚湖泊尾戒,湛藍而清透還十分昂貴,在我刷爆他第二張卡之前,這是唯一屬於他卻來自我的禮物。喬嶽總很珍惜,不肯輕易示於人前,每每有什麼貴客,他總要取出這枚戒指,用絨布精心伺候,理想狀態當然是由我佩戴,然而現實卻總是他自作多情地套在錯誤的無名指上。 0
這是一枚——尾戒啊,親愛的叔叔。 0
 
 
我的年少歲月和叫作喬嶽的美麗叔叔,緊緊地捆綁在一起,痛苦得像變成蝴蝶的毛毛蟲總會忘記自己的DNA一如從前模樣。我看慣了喬嶽,他多像一塊美麗而寡淡的木頭,那枚戒指套住了他的自由,讓他只好血流不止地愛上自己親哥哥的女兒。 0
 
那時,他蹲坐地上,陪站着的我淋雨,我們的身後是一堵圍牆。喬嶽的襯衫濕透了。而我身上還披着他的外套,夜這樣黑,潑墨一樣滴雨,我突然覺得:不得不抬頭回望我、注視我的喬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風情,漂亮到叫人失語。我慈悲地俯下身,近乎憐愛地撫摸他緊閉的雙唇,用指尖深情描摹着他的唇形一點一點。喬嶽抓住我的手腕,一雙悲情的眼裡充滿無措和震驚,幾乎是突然地,沒考慮任何後果,我把指節插進了叔叔的嘴裡,好軟,他的舌頭,想要我走,卻只能無力地推搡反抗着我的指節,好軟好黏。不敢用牙齒,是怕我疼嗎,寧願自己難受嗎?我很恍惚,恍惚里還存有一些極細微、深入的觸動。這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的遊戲,只有我一個人的遊戲,喬嶽不是。 0
 
 
可他那麼美麗,我怎麼就看厭了呢?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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