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不怎會閉氣,遊泳也隻會狗刨式,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在水裏,自己的戰鬥力幾乎為零。
所以徐暖被觸手帶入水底又被鬆開的那瞬間,她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遊上去。
隻是才向上遊了兩秒,徐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據顧澤所描述的,他看到的水裏的場景,或者,吸食了湖水中藥物後看到的幻覺,湖是深藍透明色的,且沒有其他的生物。
但是這會徐暖看到的景色不是這樣的,湖水就是那種正常的顏色,因為是湖底略有些渾濁,她也看到湖底的植物,身邊遊動的魚兒,最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可以在水裏呼吸。
自己又沒有長魚鰓,又沒被改造過,怎麽可能能夠在水裏呼吸呢?
徐暖認為這是自己的幻覺,並且心想,原來不同的人接觸到同一種藥物看到的幻覺會是不一樣的。
她又反過來想,反正自己這會是在幻覺裏,並且可以自由呼吸,那還不如借著機會觀察下湖底的情況,雖然是幻覺,沒準也是能找到線索的,就像她經常從自己的夢裏提出有助於闖關的信息是一樣的。
這麽一想,她又遊回到湖底了,這是她第一次碰到水不害怕,可以自由呼吸的幻覺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心理活動了。
湖底的景色沒有美麗可言,和她曾經看到過的紀錄片裏呈現出來的樣子差不多,她想要找到的也不是這相關的信息,在湖底麽沒有方向的遊了好一會後,徐暖發現了一件事情。
自己的衣服是濕的。
嗯,這麽好像也不對,準確而言,她發現自己除了能夠在水底自由呼吸外,她身體的其他地方和進入到真實的水中的狀況時一模一樣的。
真的,會有這麽特別的幻覺嗎?
雖然顧澤會看到那樣的場景是中了暗示,那麽自己呢,也得是中了暗示最後自己將自己送上絕路才是這個遊戲的最終目的吧。
但是自己現在沒有遭受到任何的危險,而她曾經在大腦裏設想過關於湖底各種危險的事情。
綜上,她,不是在幻覺之中。
徐暖為自己得出的結論感到驚訝,又猛然間想到自己曾經和顧澤開過玩笑,自己沒準對湖水裏的藥物免疫的事情。
現在看來,自己不僅對湖水免疫,還可以自由呼吸。沒有人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目前也沒有任何輔助性藥物可以做到這一點。
她不是在水裏。
這是徐暖又得出的一個結論,雖然很荒唐,但是在這個遊戲裏,荒唐就是事實。
那麽,她更可以大膽的猜測,她所在的地方,是有水的觸感水的作用但是不是水的地方。雖然一連串的分析下來自己有些暈乎乎的,但是,她感覺到自己接近了這一關的真相。
而自己不受這一關藥物約束,就像是開掛了一樣。
她有什麽資格開掛,她也隻能想到一個人幫助她開掛了。
秦耀傑。
結果兜兜轉轉她還是想到了秦耀傑,那人,真的不止和秘密通道有關嗎?
結合秦耀傑有過的怪異舉動,以及張嘯的套話,她曾經想過,秦耀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負責了秘密通道的設計,不然張嘯怎麽可能隻打聽秘密通道的事情,不打聽有些關卡的事情呢?
比起過於直接且真實性不算大的通道,關卡才是這個遊戲的真諦。
她是偏執的認為秦耀傑隻與秘密通道有關的,但是她越來越懷疑這個想法了。在每走出去一步,她便多一分懷疑,在每經曆一件事情,她就多一分思考,最後,一切都開始指向了秦耀傑。
她這是偏執成狂了嗎?
徐暖突然想到自己曾經信誓旦旦的和顧澤保證,秦耀傑是不會參與到這個遊戲設計的,結果沒過多久又開口,秦耀傑隻與秘密通道有關,與其他事情無關,而現在呢,她是否又要改口了?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思考的方向對不對了。如果自己這種特殊的體質是和秦耀傑有關,那就意味著,秦耀傑知道自己回來到這個危險重重,隨時有生命危險的關卡。
他是哪來的信心?
她無人可傾訴,這會還在一個類似水底不是水底的地方待著,難道去找顧澤,找第三批遊戲者就是正確的嗎?
會不會,他們也和遊戲有關所以才會被迫進入遊戲?
顧澤的到來就是一個例子,因為他的大伯父帶領的技術組為遊戲提供了技術支持,那麽其他人呢?
她開始懷疑,唐靜姝的死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誰設下的陰謀?
他們進入遊戲也是一場陰謀。
是誰在背後推動著這一切。
徐暖發現自己再想下去,會把自己身邊的人和事情都陰謀論化,那她寧願抱著單純的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難道這就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和壓力?
徐暖抱著那麽絲可能性,認為還是看到了幻覺,自己不對藥物免疫,自己不是誰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失敗了。
她注意到遠處的水有劇烈的波動,那股力量慢慢的傳到了她這邊。
是遊上去和眾人明情況,再和顧澤商量下自己新的猜測,還是去看水底波動的來源?
徐暖猶豫了幾秒,繼續往前遊去,偶爾遇見幾塊不動搖的石頭,或是顏色怪異的植物。
越來越接近波動的源頭時,徐暖認為自己就接近了綠色觸手的真相。
在距離波動源頭約五米的時候,她還能看清楚周圍事物,她遭受到了綠色觸手的攻擊,這些觸手與她在岸上碰到的不一樣,是帶著刺的,所以與其它們是觸手,還不如它們是鞭子。
徐暖有些狼狽的躲閃那些帶刺的鞭子,偶爾閃躲不及時,身上就會被刺刮傷,傷口有鮮血流出來,她也感受到了疼痛。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清醒的時候遇到了這一切,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有那麽一些不甘心,但是徐暖很快從這種負麵的情緒裏走出來了,解決當前的問題是最重要的。
在極力閃躲的那些鞭子的時候,徐暖細細觀察著鞭子另一端連接的部位。
有一點點像重型機器的馬達,很大,隔著一定的距離徐暖分辨不出那是什麽材質的。那個馬達在不停的動,而從它身上延伸出來的鞭子也是胡亂的揮舞攻擊者。
難道,之前攻擊他們的綠色觸手都是從這裏出來的?
徐暖懷疑自己找到了真相,但是自己手邊沒有可以破壞這個大型馬達的工具,同時她一個人也抵抗不了這麽多帶刺的鞭子的攻擊。
同伴就該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
想明白的徐暖緩緩地退出了鞭子的攻擊範圍,然後一鼓作氣遊向水麵。
浮在水麵呼吸新鮮的空氣時,徐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所謂的水底可以呼吸,但是那會的空氣有些渾濁,她能夠自由呼吸,但是身體依舊感到不適。
“各位,我發現了…”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的徐暖才看向岸邊,想要告訴顧澤幾人自己的發現,默然發現,岸邊空無一人,而且,已經是白日了。
徐暖茫然無措,慌慌張張的遊到岸邊,費力的爬上去,四處張望了許久,還是沒有發現一個人。
“顧澤,你們在哪裏?”
“顧澤,你們能聽到我話嗎?”
“顧澤?”
徐暖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消失不見。
她身處於藍白雲之下,三兩湖泊之濱,稀疏樹林之外,獨自一人。
“大家,已經走了嗎?”
在得出這個結論的一瞬間,徐暖覺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裏,四麵八方而來的,不是風,是寒冷。
她身上的衣服是濕的,頭發也是濕的,這會在風中瑟瑟發抖,她沒有發現自己的同伴,也沒有看到自己的背包。
她以為,自己被遺棄了。
靜默的站在那裏許久,徐暖又打了一個寒顫後,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在湖底是清醒的,那也就意味著她渡過的時間是真實的。她在湖底待的時間是半個時左右,而她被帶入湖中時月亮才到樹梢頭。
這會卻是白日。
“時間對不上,”徐暖激動地喃喃。
“我應該遊到了其他的地方,他們還在原地。”
徐暖激動地四處看著,發現自己是在許多湖泊的田埂之間,附近暫時沒有出現密林,不是她那晚宿營所在的地方。
“也許這個湖可以讓人從一個地方遊到另外一個時間不對等的地方。”
她不知道這種類似於穿越一樣的能力遊戲設計者們是怎樣做到的,她想知道的,是能否找到自己的同伴,以及,她的同伴是否會找到她。
想及此處,徐暖不客氣的再一次跳入了水中,想要再去一趟水底,然後再遊上去,也許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隻是世間之事,總是難以盡人意。
她入水後發現,自己是真的入水裏了,她需要閉氣,而下潛的動作她做得無比的艱難,沒潛一會,肺部裏的氧氣就告罄,她不得不浮出水麵。
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徐暖環顧一周,發現自己是在原地,又深深了吸了幾口氣,再一次入水,依舊無法成功的到達湖泊的底部,而她看到的湖底的場景和之前沒有大的區別。
徐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嚐試入水再遊到水麵上觀察自己是否回到了同伴的身邊,但是,每一次都失敗了。
最後,徐暖筋疲力盡的爬上了岸,仰躺在岸邊,望著藍,悠悠浮動的白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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