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我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仿佛凝滞,心跳声擂鼓般震耳欲聋,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那张脸,如此近距离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惨白的面容,空洞的眼神,还有那不断滴落的……血?
方雯的尖叫声撕破了寂静的夜,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像一把尖刀刺入我的耳膜。“姐……姐姐……”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成句,身体瘫软,若不是我及时扶住,恐怕已经倒在地上。
但就在下一秒,老李的手电筒光束再次扫过那个位置时,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告诉我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搞什么鬼!”老李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铁青,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颤抖。“难道是……我们眼花了?”
我摇了摇头,无法解释刚才看到的一切。“不可能,我们都看到了!”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快追!”老李一马当先冲上楼梯,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晃,如同鬼火般飘忽不定。我紧随其后,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坠入无尽的深渊。楼梯间回荡着我们急促的脚步声,与外面狂风暴雨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诡异的交响乐,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到达顶层时,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我看到地板上有一串暗红色的脚印,延伸向钟楼深处,如同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脚印的形状很奇怪,像是有人赤脚在血泊中行走,但又显得过分整齐,就像是被人刻意摆放的一样,透着一股诡异的仪式感。
“那里!”徐凯突然指向钟楼的西北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手指的方向,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半掩着,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如同黑暗中的一只眼睛,窥视着我们。那串诡异的脚印正是通向这扇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警告我们不要进入。
房间不大,正中央放着一张老旧的办公桌,桌上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如同鬼魅般舞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全都是年轻女孩的照片,她们的表情或欢快或忧伤,如同一个个被定格的瞬间,无声地诉说着她们的故事。但每张照片的右下角都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一个诅咒,又像是一种标记。
“这些都是……”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因为我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正是方雯的姐姐,方晴。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青春洋溢,与现在方雯脸上悲伤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照片的拍摄地点,赫然就是钟楼前,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
“1999年那件事……”方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不是意外。”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姐姐的照片,眼泪无声地滑落,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仿佛是姐姐在哭泣。
就在这时,办公桌的抽屉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里压抑的寂静。我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一部老式录音机,正在自动播放。沙沙的杂音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死了。”是张守诚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绝望,“但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二十年前的真相,就藏在钟楼的暗室里……”
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如同鬼哭狼嚎般令人毛骨悚然。突然,蜡烛无风自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声,那声音不像是来自任何一个在场的人,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有人!”老李的手电筒猛地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光束如同利剑般划破黑暗。光束扫过的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影闪电般地钻入墙角的一个暗格中,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那个暗格之前被照片遮挡着,如果不是这一惊动,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我快步上前,推开暗格的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这个比外间更加狭小的空间,墙上同样贴满了照片,但这些照片上的人物全都被红色墨水涂抹得面目全非,如同一个个厉鬼,狰狞恐怖。
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具人体骨架静静地躺在地上,骨架的手指间还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如同最后的遗物,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颤抖着取出那张照片,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字:“对不起,我本该保护你的。——1999.11.8”,字迹潦草,像是用鲜血写成,透着一股绝望和悔恨。
突然,一阵剧烈的钟声响彻整个钟楼,震得墙上的照片纷纷掉落,如同雪花般飘落,在空中飞舞。在照片飘落的瞬间,我看到每张照片的背面都写着同样的日期:1999年11月8日,如同一个死亡的印记,烙印在每一张照片上。
“快看!”徐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他指向那具骨架旁边的墙壁。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我们看到墙上用血迹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
“你们以为找到真相就结束了吗?这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整个钟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要将它撕裂。我们踉跄着想要逃离,却发现暗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关上,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我们困在这个恐怖的牢笼之中。更可怕的是,那具骨架竟然开始缓缓起身,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我们,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我们带入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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