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 7: 7.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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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0
 
伴随着这低婉哀伤的歌声,新房的门槛慢慢地渗出一些水来。那水先是细细的一绺,而后逐渐变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涌来。 0
 
门无声地从里面缓缓打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推动,似是有人在殷切地迎接它的到来。 0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闪入房中,那身影轻盈得好似没有重量。紧接着,门又如同没被打开过一般迅速而无声地关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静谧得让人心里发毛。 0
 
听语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好似被淡蓝色绸缎层层包裹的女子。她一头齐腰的秀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与身上的淡蓝色绸状物一同闪着幽光,颗颗水珠不断从她身上滴落,打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不一会儿,脚下的地面便被淋湿了一片。 0
 
女子肤若凝脂,白得近乎透明,颜如舜英,娇艳动人,灼如芙蕖,美得不可方物。只是眉眼间那股浓烈的戾气,与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极不相称,让她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0
 
听语下意识地撩起眼前的珠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失声惊呼道:“大夫人!” 0
 
大夫人显然没想到说好的新娘子竟然是那日的听语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冷声说道:“没想到是你。呵呵,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进白家的门!” 0
 
话音刚落,大夫人瞬间逼近听语,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她双手如钳子一般紧紧捂住听语的嘴巴,身上冒出的水越来越急,越来越多,却不再像普通的水滴落和散开,而是被听语身体中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朝着听语身上、嘴里、耳中飞去。 0
 
听语只感觉自己仿佛溺在水中,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憋闷得难受。她憋住一口气,强忍着窒息的痛苦,与大夫人瞪大的双眼对视,重眸一闪,试图控制大夫人,然而却没有效果。 0
 
不过,这也让大夫人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滞。 0
 
就在这停下的一秒,万少白如同离弦之箭飞身而出,手中的剑寒光一闪,朝着大夫人刺去。 0
 
 
大夫人躲闪不及,胸口被刺伤,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淡蓝色的衣衫,她不得不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0
 
万少白趁机伸手将喘息不已的听语揽入怀中,一手持剑指向大夫人,大声叫道:“鲛人已出现,大家出来!” 0
 
门外顿时传来无数脚步声,手持刀剑的衙役们迅速将新房的门推开,把门窗各路出口层层堵住,水泄不通。 0
 
白浩然也在知县的陪同下匆匆走了过来。 0
 
当他看见闪着蓝光的大夫人时,霎时间面色惨白,仿佛见了鬼一般,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0
 
大夫人在看到白浩然的那一刻,瞬间变回了人形。 0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再理会胸口不断涌出的蓝色血液,而是痴痴地望着白浩然,喃喃说道:“还是让你看见了我这副样子。” 0
 
听语咳出几口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缓了缓神后说道:“大夫人,凶手是你?!” 0
 
“莲心啊,你这是为何啊…… 唉……” 白浩然痛心疾首地说道,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 0
 
大夫人惨淡地笑笑,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你一定会说是在桥上遇见的我。其实不是。更早以前,早到你第一次和你爹一同出海游玩时,我们便见过了。那一日,你从海里救了一位女子,可那位女子第二天早上便不见了。 0
 
众人都说是水鬼,你不信,说如此美丽的女子只会是仙子,还说要是再遇见那位女子,便问问愿不愿做你的妻子。你那稚嫩的言语自然惹来一番嘲笑之声,可是在水底的女子却记住了。等你长大,她修得了人形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岸寻你。她得偿所愿,嫁给了你为妻。那个女子便是我。” 0
 
听到这里,白浩然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大夫人,如今他和她都已步入中年,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想不到二人的相遇竟是在自己早已淡忘的少年时期。 0
 
 
“我看你很羡慕那种富贵人家的生活,便想凭着自己的本领帮忙找珍珠,让你能顺利经营珍珠生意。果然,珍珠让我们两人的生活虽不能成为首富,但也还算宽裕。可是鲛人却不能生育,几年以后,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不得已才同意你娶如清过门。 0
 
上天怜悯我,如清对你毫无感情,万死不从,你们二人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想不到你的一次出海,却带回来另一个女人 —— 玉姚。 0
 
她爱你,愿意给你生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帮你找到了更好的珍珠,让你的生意又更上了一个层次。你很宠爱她,说她给你带来了幸运。可是玉姚也没能给你带来一个孩子。这件事我比你知道得更早。所以我选择帮助玉姚找寻更好的珍珠,希望她能绑住你,却不能真正得到你的心。 0
 
你无数次在我面前抱怨玉姚不能生孩子,却又舍不得放弃玉姚,因为她可是看得到珍珠的人啊。如此甚好,二夫人的淡漠,三夫人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只有我依旧对你情深一片,所以,你总愿意来找我,最多的时间也是待在我这里。” 0
 
说到此处,大夫人似是回想起那段二人恩爱的时光,脸上也泛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一丝幸福,又带着一丝苦涩。 0
 
“想不到你心计如此之深!” 白浩然听到此处,愤然指责道,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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