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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餐厅里的气氛灰暗而沉闷，仿佛被厚重的阴影笼罩著。深褐色的木地板上布满了刮痕和污渍，角落里还能看到被拖曳过的水痕。墙壁是冷冰冰的水泥色，表面粗糙不平，像是一副不经意间被随手刷上的墙面，显得简陋而敷衍。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的灯具中勉强透出，将这片空间染上一层沉闷的光泽，让一切都显得更加黯淡。
厨房的窗口开著，一名厨工站在里面，他的身影被厚重的蒸汽与油烟模糊了轮廓。他身上的白色工作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布满了陈年的污垢与深深的黄褐色汁液，那些污渍像是永久刻在上面的印记。厨工动作麻木而机械，手里拿著勺子，不断从一口大锅里舀出浓汤，倒进一个又一个塑胶托盘里。那所谓的浓汤颜色灰浊，几乎看不见任何汤料，只有几根稀疏的蔬菜纤维浮在表面。
其他人一字排开地站在柜台前，拿著托盘，静静地等待著。队伍移动得很慢，但没有人显得急躁，所有人都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等待。每个托盘里都装著一样的食物——一碗淡得近乎无味的浓汤、几块毫无生气的马铃薯、一块被打得扁平得近乎透明的鸡排，以及几朵颜色发黄的花椰菜。整个餐点显得毫无吸引力，但排队的人们却不曾有片刻的迟疑，拿到托盘后便低头走向餐桌，像是完成一个日常的仪式。
银灰色的长桌摆放在餐厅中央，桌面上可以看见无数刀叉划过的痕迹，以及几处干硬的食物残渣。几个人坐在那里，低头专注地吃著干扁的吐司。那吐司边缘焦黑，内部干裂，咬下去发出脆硬的声响。他们偶尔交谈几句，但更多时候只是自顾自地吃著，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像是在试图为这一成不变的日常添上一点温暖。
餐厅里的一切都显得沉重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里都弥漫著某种无法挥散的黯淡情绪。然而，这些人似乎早已习惯，低头吃著手中的食物，目光时而散漫，时而专注，像是对这一切既无感，也无力改变。
即使伙食如此糟心，但人生嘛，可不是只有吃饭而已，对吧？有些人会说，“不吃饭固然会让你死，但只要有得吃，基本上就能活下去。”所以，有的吃就不错了。餐厅里的几个人正这么想著，拿著叉子，漫不经心地戳著盘子里的食物，一边说著话，试图在这单调的午餐中找点乐趣。
其中一人坐在银灰色的桌旁，用叉子挑著那几块已经凉透的马铃薯块，懒洋洋地晃著腿，语气带著几分漫不经心：“听说七十一号已经被评为C级危险了。”他用叉子戳了戳马铃薯，笑了一声，补充道：“也就是说，毫无危险可言。”
对面的男人刚把一口干硬的吐司塞进嘴里，听了这话，发出了一声嗤笑。他咀嚼了一下，用手擦了擦嘴角，语气满是不屑：“那家伙？你是在开玩笑吧，跟我们有什么区别？他不过就是疯了。”
“嘿，疯了可比危险。”另一人插嘴，端起盘子喝了一口那几乎无味的浓汤，皱著眉头咽了下去。他接著说：“但话说回来，他疯得连大小便都控制不住，听说昨晚还在笼子里弄了一身……啧，真他妈臭。”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虽然笑声里带著几分掩饰不住的尴尬与厌恶，但至少给这灰暗的餐厅增添了一丝活力。
玩著马铃薯块的男人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要我说啊，这些所谓的C级危险对象，根本不值得我们浪费资源。我们还得吃这种鬼东西，他倒好，有专人看管，搞不好还有特制餐点。”他的声音带著几分酸意，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特制餐点？你可拉倒吧。”刚才嗤笑的男人放下吐司，用叉子敲了敲自己的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连我们的伙食都这副德行，他能吃到什么好东西？恐怕还不如这鸡排扁得有营养。”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气氛难得轻松了一些。但笑声过后，话题又回到了七十一号身上。
“说真的，”玩马铃薯的人突然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说：“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周围的人。
其中一人放下叉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几个人，眼神中带著几分不可言说的兴奋与恐惧：“你们不知道吗？七十一号是被编号四十三抓到的啊！”
此话一出，原本懒散的几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人嘴里还叼著一口吐司，却顾不得咀嚼，愣愣地看向说话的人；有人手中的马铃薯块啪嗒一声掉回盘子里，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坐在角落的那个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编号四十三？你是认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眼神阴沉，语气压得更低：“没错，就是四十三。我有个朋友在内部工作，消息可靠得很。”
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震惊与不安。“编号四十三……”其中一人喃喃道，声音里带著掩不住的颤抖。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用力擦了擦嘴，像是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那可是集这世界上一切糟糕与邪恶的存在啊……”
“你确定？”另一人语气急促，像是想否定这个可能性，但脸上的表情却显然透露出内心的不安。他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试图给自己找点安慰：“协会不是早就对四十三下了最严密的追捕令吗？要是真的牵扯到四十三，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让七十一号活著？”
说话的那人耸了耸肩，嘴角带著一丝冷笑：“活著？嘿，也许这就是四十三的乐趣。他可不会轻易弄死目标，这家伙喜欢慢慢玩，慢慢折磨，让人从内到外彻底崩溃。”他的语气里带著某种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恐惧。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开口，语气低沉且严肃：“别忘了，协会至今还没能把四十三抓回来。”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压下了所有人的讨论。
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气氛也沉重了几分。“连协会都拿他没办法……”其中一人喃喃道，声音里带著明显的颤抖。“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坐在正中央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且带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我听说，四十三每次出现，都是灾难的开端。他不仅毁掉人，还毁掉人性。”
几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著编号四十三的消息，他们的语气里混杂著惊恐与好奇，像是想把这个话题从头到尾剖开，又害怕触碰其中最深的黑暗。
“听说四十三是一个很高、很瘦的女人，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人用叉子戳著盘子里的马铃薯，声音压低到只有周围几人能听到。“如果你只是瞧上一眼，根本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怀疑：“真有那么普通？”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比划了一下。“但她怎么会是那么恐怖的存在？”
“普通只是表面，”另一人插话，语气显得格外压抑。“她真正的样子只有在极度狂躁和愤怒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刻意在制造悬念，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低头看著盘子里的干鸡排，继续道：“那时候，她的头部会巨幅扭曲，像是整个头颅被什么东西拉扯著，嘴巴会裂成四瓣……”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像是耳语。
“四瓣嘴巴？”其中一人惊呼了一声，立刻被其他人用眼神压下去。他小声补充道：“那看起来得有多诡异……”
“不只是嘴巴，她整个人都会变得不正常，”那人继续说，语气里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惧。“她会变成四肢著地的姿势，手和脚都会变得像利刃一样，还会长出长而锐利的尖爪。”
桌上瞬间变得沉默，几人都不自觉地低头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想像那些尖爪如果划过皮肤，会留下怎样的痕迹。
“她的性格呢？”角落里的一人小声问，语气里带著些微颤抖。
“她的性格……很温顺，”说话的人苦笑了一声，但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奈。“普通状态下，她就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甚至有点内向，有点羞涩，说话轻声细语。”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但她令人感到恶心的地方在于……她有一颗像高中女生一样，扭曲的爱情观。”
“什么意思？”有人忍不住问。
“病娇。”他简单地丢出这个词，脸上浮现一丝嫌恶。“她对爱情充满了病态的执著，如果你不符合她的期待，或者违反了她定下的规则，那就是一场彻底的灭顶之灾。”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有人微微皱眉，有人摇了摇头，更多的人则露出了掩不住的厌恶与不安。
“什么规则？”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没人能完全知道她的规则，”那人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更加阴郁。“她的规则繁多而隐晦，而且经常会因为她的情绪而改变。但只要你违反了其中任何一条，就没得谈。听说……那些违反规则的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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