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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四章
午夜的警局，冰冷如铁牢。李国富蜷缩在铁床上，彻骨的寒意却怎么也驱不散他内心的灼热。腐鱼的腥臭，如同梦魇般紧紧缠绕着他，每一次呼吸都让他作呕。他猛地坐起，汗水浸透了衣衫，恐惧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哐当！”
刺眼的光线如利剑般刺破黑暗，李国富下意识地遮住双眼，瑟缩着，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困兽。
“搞什么鬼！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值班警员粗暴地推开铁门，不耐烦地呵斥道。
李国富颤抖着嘴唇，声音细若蚊蝇：“警…警官…这里…有鬼…”
值班警员不屑地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李国富，眼神里充满了怀疑：“鬼？亏你想得出来！这里是警局，阳气最重的地方，哪来的鬼！你该不会是装疯卖傻想逃避责任吧？”
“不…不是…我真的…我闻到了一股味道…像…像腐烂的鱼…很臭…很臭…”李国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值班警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装神弄鬼的！赶紧睡觉！”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黑暗再次吞噬了李国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清晨的阳光透过铁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国富缓缓睁开眼睛，昨晚的恐惧依旧历历在目，让他不寒而栗。
“李国富，出来！”
铁门再次打开，一位年轻的警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严肃。
李国富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忐忑不安地站起身，跟着警官走出了留置室。
“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年轻警官将文件递给李国富，“这是从你撞到的那个驼背老人身上找到的。”
李国富颤抖着手接过文件，只见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金蟾挂坠，样式古朴，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他觉得这挂坠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这是什么？”李国富的声音干涩，仿佛卡在喉咙里。
“法医从这个挂坠里提取到了DNA，经过比对，发现与三个月前失踪的女大学生林晓梅的DNA完全吻合。”年轻警官的语气变得沉重，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国富。
李国富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白裙少女，还有挡风玻璃上重叠的残影…难道…难道…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还有，”年轻警官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个沾满血迹的日记本，“我们在悬崖下打捞起了一个书包，里面有这个。”
李国富颤抖着接过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却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七月十五，爷爷，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好想你…”
“我穿着你最喜欢的旧衣服，去你出事的地方祭奠你…”
“司机，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我…我也要像爷爷一样…变成孤魂野鬼了吗…”
日记的内容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李国富的心脏。他想起那天晚上撞到的驼背老人，想起老人身上穿着的破旧衣衫…难道…难道他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晓梅的爷爷？！
“警官…我…”李国富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国富，”年轻警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国富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看着手中的日记本，仿佛看到了林晓梅绝望的眼神，听到了她无助的哭喊。
“警官…我…我……”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年轻警官逼问道，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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