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率领五千精兵,自汜水关大张旗鼓杀出,旗帜猎猎,铁甲闪耀,声势惊人。孙坚阵中,程普拍马挺矛而出,迎著胡轸直冲过去。两军交接,马蹄掀起沙尘漫天,两将在阵前展开激烈厮杀。胡轸长枪如毒龙穿云,程普则以铁脊蛇矛灵活应对,矛尖与枪刃不断碰撞,擦出火花。只见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战场上马嘶声、人喊声混成一片。
程普突然大喝一声,策马猛冲,矛影翻飞间,一记迅雷般的刺击直取胡轸。胡轸躲闪不及,胸膛中矛,鲜血狂飙,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下。程普冷眼扫过周围,挥动蛇矛呐喊:“敌将已亡,馀者束手受死!”孙坚见势,立刻策马挥刀,声若雷霆:“全军冲锋,直取关前!让董卓狗党知道,谁才是天下的主宰!”江东军如猛虎下山,席卷敌阵,将董军杀得节节后退。
然而,汜水关的守军也非等闲之辈,早已严阵以待。箭矢像暴雨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滚木与巨石接连砸下,砸得江东军队人仰马翻,攻势渐渐被阻。孙坚见此情势,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先行屯兵梁东,等待良机再战。”江东军在关前稍作停顿后撤回,孙坚则带领主力安营扎寨。
回到营中,孙坚立刻召集部下,分头行动。一面命人将捷报送往袁绍大营,一面紧急派人至袁术处催粮。然而,袁术的帐中早已暗流涌动,对孙坚的功绩充满忌惮。一名幕僚进言道:“将军,孙坚虽是盟军一员,但此人骁勇善战,若真让他夺取洛阳,斩了董卓,您认为他会甘心屈居人下吗?这江东猛虎一旦势大,恐怕不仅不受控,还可能威胁到您的位置。不如暂且扣住粮草,让他的军心动摇,自乱阵脚,这样既能遏制他的功绩,又不损我们的立场。”
袁术冷笑一声,沉思片刻后说:“此言大有道理。传令下去,粮草暂缓,不必急于供应。”使者空手而归,孙坚军中顿时陷入困境。
粮草不足,士兵们怨声载道,军营内外暗潮汹涌。夜幕降临,营帐外不时响起争吵声,有士兵为抢夺仅存的口粮甚至大打出手。几名将领向孙坚进言:“将军,恐怕袁术故意不发粮草,意图削弱我们的力量。”孙坚听罢,怒不可遏,狠狠拍案大骂:“袁术如此短视,竟在国难当头时玩弄权术!如此下去,莫非他要让天下落入董卓之手?”
然而,内忧未平,外患已至。探子迅速将江东军缺粮的消息送回汜水关,华雄得知后大喜,立刻召来谋士李肃密议。李肃献计道:“将军,机不可失。据报孙坚军中混乱,士兵已生怨言。今夜我率一支精兵,从小路绕到他的大营后方,将军再率主力从正面猛攻。前后夹击之下,他的江东猛虎再强,也无法招架!”
华雄拍案而起,脸上满是狠戾之色:“妙计!让这匹江东野狼见识见识我西凉铁骑的厉害!”命令一下,战鼓随即响起,兵士们迅速整装待发,准备将孙坚大军一举歼灭。夜色笼罩下,杀伐之气已弥漫开来,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夜袭。
华雄率军饱餐后,趁著月色出发,夜袭孙坚大营。夜幕下,汜水关周边静谧无声,唯有战马低鸣。此时,明月高悬,微风拂动,华雄的军队如黑色洪流般涌向孙坚的营地。当军队抵达营外,华雄手一挥,战鼓轰鸣,火炬齐亮,喊杀声顿时划破夜空。军士们如猛虎出柙,朝著大营内直冲而去。
孙坚被惊醒,迅速披挂上马,怒喝一声:“敌袭!全军迎战!”他手持古锭刀冲出营帐,正遇华雄迎面而来。两人策马相交,刀戟翻飞,锋芒激烈。华雄身形威猛,招式凌厉,孙坚则灵活应对,寒光闪烁间,刀剑撞击声震耳欲聋。
刚斗不过十合,李肃的援军从营后杀至,大喊:“放火烧营!”一时间火光四起,孙坚军营陷入混乱,兵士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孙坚大喊:“稳住阵脚,随我杀出重围!”然而,火光四起,敌军猛攻,江东军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局势愈发危急。
混乱中,祖茂紧紧跟随孙坚,挥刀砍开追兵的包围。此时,华雄从后追击而来,怒声喊道:“孙坚,受死吧!”孙坚回身搭箭,迅速连射两箭,华雄凭著敏捷的身手躲过了箭矢。孙坚不甘心,拉开第三箭用力射出,却听见“啪”的一声,鹊画弓应声而断。他咒骂一声,将弓丢向地面,策马飞奔。
祖茂见状,急声道:“主公,您头戴赤帻,敌军识别得一清二楚。请将帻给我,分路而逃。”孙坚当机立断,将赤帻交予祖茂,自己戴上盔甲,指挥道:“你小心行事,我从小路绕出!”祖茂点头,头戴赤帻,扬声嘶喊以吸引敌军的注意,随后拍马向另一方向狂奔。
华雄远远望见赤帻,立刻喝令军士追击:“赤帻者即孙坚,捉活的!”追兵如潮涌般跟在祖茂身后。祖茂驱马急奔,眼看前方有村落,村屋仍有烧剩的柱子,他灵机一动,将赤帻取下,挂在半烧的柱子上,然后翻身跃下,迅速藏身于村外的茂密树林中。
华雄的军队在朦胧的月色下远远看见了那片赤帻,犹如一枚耀眼的标记,高悬在残破的柱子上。华雄皱眉,按下性急的部下,低声道:“不要冒进,或许是陷阱。”他命令弓手围住四周,箭雨如蝗般射向赤帻。只听“嗖嗖”声不绝,赤帻纹丝不动地悬著,终于有士兵靠近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个幌子。
“可恶的孙坚!”华雄勃然大怒,挥刀一指,“继续追击,别让他跑了!”然而,未等华雄的军队有所行动,藏身于树林中的祖茂突然纵马杀出,双刀闪著寒光,直取华雄。祖茂怒吼道:“狗贼华雄,拿命来!”
华雄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大刀一摆,迎了上去。两马相交,刀光剑影,寒风夹杂著血腥气扑面而来。祖茂招式迅猛,刀刀奔著华雄的要害而去,但华雄以力取胜,刀势沉稳如山。交战数合后,华雄一声暴喝,趁祖茂力竭之际,狠狠一刀斩下,祖茂连人带马倒地,鲜血溅满地面。
“孙坚的手下不过如此!”华雄俯视祖茂的尸体,冷哼一声,挥手令军队收兵,趁著破晓的微光退回关上。
次日清晨,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带兵四处搜寻,终于找到狼狈不堪的孙坚。三人下马相迎,韩当低声问:“主公可曾受伤?”孙坚摇了摇头,沉痛地说:“我无事,但祖茂壮烈牺牲,将士多有折损,如何对得起他们!”他目光炯炯地扫过部下,冷然道:“收拾残兵,重整旗鼓,不能让敌军小瞧了我们江东子弟!”
孙坚连夜派出信使前往袁绍的营地报告战况。袁绍接到消息,面色铁青,重重地将书信摔在案上,冷笑道:“想不到孙文台竟然败在华雄的手里!诸侯共讨董卓,才开局便失两将,这叫我如何收场?”
翌日清晨,袁绍召集各路诸侯于大帐商议。帐内气氛压抑,众人低头不语。袁绍冷冷扫视众人,语气中透著不满:“前日鲍将军之弟不听调遣,擅自出击,结果毙命沙场,损失大批兵力。现在孙文台又败于华雄之手,挫了我军锐气!诸位,眼下该如何是好?”
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接话,只有火盆中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声响。袁绍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诸侯,却见人人低眉顺目,似在权衡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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