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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铅笔尖在素描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小雅蜷缩在美术教室的窗帘后。
夕阳透过米色纱帘在她发梢镀上金边，画纸上赵强揪着林小川衣领的褶皱在她笔下逐渐清晰——那是三天前发生在自行车棚的场景，她躲在生锈的配电箱后，用速写本挡住半张煞白的脸。
"班长又在画石膏像？"
路过的女生随口问道。小雅迅速将画纸翻面，手指在沾着炭灰的校服裙摆上蹭出五道灰痕。
她比划着"练习人体结构"的手语，耳垂上的助听器随着点头动作轻晃，金属外壳折射出窗外紫藤架晃动的影子。
画册第七页的赵强总是穿着松垮的篮球服，铅笔反复描摹他扬起下巴时脖颈暴起的青筋。
小雅用橡皮擦去围观者模糊的面孔，却在某个男生裤袋露出的瑞士军刀轮廓上停留许久——那是上周三，赵强用刀尖在林小川课桌上刻下"废物"时，她躲在书架后画的第四张速写。
阁楼木地板在深夜发出吱呀声响，小雅将画册塞进布满划痕的琵琶琴盒。
月光从老虎窗斜斜切进来，照亮她手腕内侧未愈的掐痕——昨天在女厕被堵住时，赵强的新跟班李娜的玫红色美甲陷进她皮肤，而画册正躺在积水未干的地砖上。
"这他妈画的是我？"
沾着烟味的画纸簌簌作响，小雅后退时撞翻颜料架，钴蓝色在赵强限量版球鞋上晕开。
他踩住滚落的橘红色颜料管，鞋底碾碎的画面像极了上周被踩烂的林小川的眼镜。
"小哑巴还挺会告状？"
赵强撕下画纸时带倒了画架，石膏像大卫的头颅在地板弹跳着滚进床底。
图书馆顶层的通风管道里，小雅用美工刀在画纸边缘刻下细小凹痕。
那些波浪纹和三角符号是聋哑学校的秘密代码，当她在食堂看见林小川比划出"谢谢"的手语时，铅笔在餐巾纸上画下的太阳符号渗出油渍，像朵正在融化的向日葵。
鼠标光标在"上传成功"的提示框上颤抖，网吧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小雅睫毛上的水汽。
她将U盘藏进发圈内侧，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无声的纯音乐。
街对面奶茶店霓虹灯牌闪烁，赵强和他的跟班们正在玻璃窗后举杯大笑，吸管戳破黑糖珍珠的瞬间被她画在收银小票背面。
雨夜的水洼倒映着扭曲的路灯，小雅把新画册塞进公益捐书箱。
油墨未干的封面上，赵强举着瑞士军刀的倒影里，隐约能看到教导主任的秃头顶端反光。
当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扫过灌木丛时，她藏在宽大校服里的手机正在上传第37张画作，镜头对准公告栏里"文明校园"的红色横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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