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晚上,她死撑着眼皮,却没等到冷习凛飘出王府,反而等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了她的屋子。
他道:“既然你说晚上不睡觉等着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一边靠过来,一边去解身上的扣子,眼神十分……呃,邪气。
这人故意扭曲她话中的意思。其实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他也许风流,但绝对不下流。他不过是想逼着她离开王府。哼,早前他用不碰她逼她离开,现在又想用碰她逼她离开,真当她郁小瑶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吗?
她迎着冷习凛邪气的眼神,笑得更加放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和青楼打了招呼,没有一家肯收留我。但我总得吃饭吧,我做不成姑娘可以做老鸨。告诉你,我自个儿开了家妓院,身兼两职,既是姑娘又是老鸨,技术娴熟,包君满意。”郁小瑶抵上冷习凛的胸膛,越发笑得花枝乱颤。
他怔了怔,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眼底最深处。她就是只纸老虎,被他这么一瞧便有些慌了,想悄悄把手抽回来。不想被他一把抓住手掌,当然不是柔情蜜意地抚摸,他慢慢用力,捏得她手骨几乎碎裂。
郁小瑶痛呼出声,他这个样子可怕极了。看吧,她就算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人仍然是她的克星。“郁小瑶,你给我记住。”他一字一句,“任何时候不要作践自己,即使是言语上。”
他纵身跃出窗外。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苦笑:真难得,荣亲王说这么煽情的话。她从来没有作践自己,作践她的是他。
成亲伊始,他便和她划下楚河汉界。众人面前,因她是皇帝赐婚,他对她还算客气。私下里,他吝啬得不肯和她多说一句话,一副她拆散了他和苏紫檀的模样。他还想着法儿地挤对她,给府里的下人使眼色,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在她的抗压能力强,敌强她更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对她的坏,她一笔笔记在心上。
有一回她发高烧,也不算烧得迷迷糊糊,还有点意识。她瞧见他在跟前徘徊,估摸着想趁机弄死她。还好她机灵,在他的手掌伸过来的时候狠狠咬他。咬得可凶了,他手掌上的牙印隔了两个月才消失。
难得那次他没有发作,这说明啥?说明他心虚。
郁小瑶这辈子没啥要求了,就是要用余生来破坏冷习凛的美满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冷习凛感受到她的威胁,他终于暴露了郁小瑶“下堂妻”的身份。
在一个烟雨朦胧的早晨,郁小瑶装模作样地给冷习凛针灸医治,冷习凛也装模作样地清醒了一时半刻,攀住她的胳膊,费力地喊:“是……是你!你又想来破坏我和紫檀的姻缘吗?”
郁小瑶又一次被冷习凛的精湛演技惊得目瞪口呆。苏紫檀从前没见过她,但冷习凛用了一个“又”字,于是她就知道郁小瑶的身份了。
冷习凛想假借苏紫檀之手将她赶出王府,算盘打得不错。谁知道这苏紫檀还真是个人杰,想着郁小瑶一边是未婚夫的前妻,一边是医术超过御医、唯一能使未婚夫有好转的神医,痛定思痛,她决定留下郁小瑶。
并且苏紫檀坚定地认为她和冷习凛之间是真爱,任谁都拆散不了。
虽然没有被赶出去,但由于王爷率先揭露了郁小瑶的身份,那些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借着拍马屁的机会,把从前冷习凛对郁小瑶怎么怎么不好,一五一十说给苏紫檀听。
总的意思就是:未来王妃放宽心,这丫不是你的对手。
顶着“前荣亲王妃”的头衔,郁小瑶觉得她要是不搞出点事来,就太对不起这个响当当的头衔了。
苏紫檀说:“我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对王爷不利。”
对不起,她都不信任她自己。
她配了一副痒粉,偷偷撒在冷习凛的被褥间。他的自控能力可真强大,这剂量就跟一万只跳蚤在身上蹦跶差不多,他居然忍下来了,一根指头都没有动。
害得她以为出了问题,低头细细检查被褥。
便在这时,冷习凛重重拍了一下被子,粉末四起。
苏紫檀哭了,她是喜极而泣,王爷终于动弹了一下。郁小瑶也哭了,她是悲从中来,尼玛痒粉全进了她的鼻子里,痒死她了。
她在浴桶中整整泡了两个时辰,一层皮都要脱下来了。这叫啥?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忍不住掬了一把热泪。
“噌……”
大半夜的,忽然有剑凌空而来。她回头看到一个黑衣人,眼神凶狠,一副非杀了她的模样。
郁小瑶顿时凌乱了,丫的冷习凛太阴险了,还派人刺杀她。
她琢磨着是先穿衣服再御敌,还是先御敌再穿衣服,挣扎的一瞬间,那剑就划破了她的肌肤,血珠子冒了出来。
郁小瑶尖叫一声。
窗外又有人翻进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隔开了黑衣人的剑,并且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了黑衣人。
“发什么呆?是被吓死了吗?”救命恩人收剑入鞘,回眸一笑,竟是冷习凛。
她尚未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外面家丁听到动静已经举着火把赶过来。冷习凛一手伸过来,又想将她提起。郁小瑶死死地扒住浴桶:“我没有穿衣服。”
“我难道会以为你穿着衣服洗澡吗?”他使力,把赤裸裸的郁小瑶丢到床上,扬起床单将她包起来,“这是你自己惹的祸,我早叫你离开王府。真是,尽给我惹麻烦。”
他把她扛走了。
扛?他居然用的是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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