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暨宰上山去找掌门,又拍马屁又嘻嘻哈哈缠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套出了话:一直化不成身的灵兽只是时候未到,且等天意,一旦化成,必是稀世珍宝。
想不到我的大白不仅能做灵兽坐骑,还是一个稀世罕见的大宝贝。
朴暨宰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将掌门的马屁猛一个劲儿地拍。待天色实在不早了,他才哼着歌下了山。
他想,大白一天没吃东西了,又强迫它达成了血契,回去就给它炖只鸡哄哄吧,顺便向邻居大婶讨几滴香油,点到锅里炖,一定更香,大白应该就会高兴了吧。
盛宰一向没有修仙的天赋,当他进了自己的屋时,手上的香油瓶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远,里面珍贵的油缓缓淌了出来,他都没有去扶……
朴暨宰二十多年的风雨人生在他眼前闪过,他不禁要老泪纵横。
这次,他毫无悬念地再一次看走了眼。本来期待着小白狐转化为灵兽坐骑,让他在师兄弟面前拉风一把,可不曾想——
一个赤裸女子,足腕上拴着红线,早已缩在桌子腿旁哭成了泪人。
朴暨宰顿时手忙脚乱,不知该先去扶倒掉的香油瓶,还是该先去给她盖衣服,又或者该先给她擦泪?他眼角一跳,脑袋一片糨糊。
论谁结了血契的灵兽化成了狐狸精而不是坐骑,都得如他一般惆怅吧……
“喂喂,你别哭呀!”
碧晴是哭了一天的,现在只剩委屈地抽泣,脸上留着泪迹,紫金的双眼又泛着红。
脚腕上捆妖索勒出的伤口虽不淌血了,但雪白的皮肤上那一方红色痕迹,倒也明显让人心疼得很!
朴暨宰见她不理他,红着脸侧过头:“哎哎,不哭了啊,不然我也绑你一回。”余光里,肌肤雪滑的少女竟是他每天抱着睡的狐狸,他定神不能,接受不能,但也没有办法。
碧晴的泪就像趵突泉,见朴暨宰哄她,顿时又哭了起来,眼泪就像不要钱的水一样哗哗地流。
朴暨宰只好去给她拭泪,泪珠儿像金豆豆一样落在他掌心里。那柔滑的小脸,他刚触碰到,就乱了神志:“你别哭了,不就是想去见洛涤尘吗?大不了明天小爷我带你上山好吧?”
碧晴抽泣的声音低了些,马上就要止住,真的带她去见涤尘?她抬起头想要确认。
而朴暨宰没有留意碧晴的眼神,他想的是:亲娘啊!和狐狸精结成了血契,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才……是狐狸精!呜呜……我现在是狐仙……”碧晴达成血契后,被她轻易知晓了心中所想,好糟糕的事!
“狐仙大人,你先不要哭好不好,我心里很乱。”朴暨宰如实说,一片赤诚,他是真的乱到死。
没有人告诉他,和非灵兽坐骑的“家伙”结了血契后果会怎样?凡人和神仙结了血契,他会死吗?
想到死,朴暨宰又浑身一哆嗦,眉头又皱了三分。
“我哭,是因为我冷啊!”碧晴吼了一声,小鼻头原来不是哭红的,是冻红的。
裸着身子冻了一天,饿了一天,那个浑蛋好不容易回来还把好吃的香油洒了,蠢死了!
朴暨宰看了碧晴一眼,然后顿时满脸通红:“哦哦,冷。”他解开捆妖索,一个公主抱将碧晴抱到床上,然后给她掖了被子。他在床头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还不等那句道歉在碧晴脑袋里转一个圈,朴暨宰就去院子里捏了只小鸡回来。小鸡的体型,一口就能吃掉。朴暨宰皱着眉,不知如何下手。
只听碧晴裹着被子,露着头朝他喊:“等养大再吃啊!这么点还不够塞本仙的牙缝。”
本来已经晕了半截的小鸡,被这句话弄醒了,它叫了一声,将头贴在朴暨宰的手心使劲蹭。
“可爱。”朴暨宰吐出两个字。
碧晴却以为他说的是她,不由得红了脸,哼了一声扭过身去。
朴暨宰好不容易做了一碗荞面疙瘩汤,不太好意思地喊碧晴吃饭。
碧晴穿着他的宽大衣服,坐在寒酸的饭桌边,吃一口就说一句“难吃”。大约说了三十几次,疙瘩汤就喝光了。
看来,是真的饿了。
朴暨宰愣着看她,领口有些松,如玉般的脖颈延伸到衣服里,衣服下面是什么?他一时痴了,听见碧晴一声轻咳,顿时就清醒过来。
不行,怎么能让一只狐狸精住在家里,他血气方刚,肯定会惹出事儿来的。
“我是狐仙!不是狐妖!”碧晴又知晓了朴暨宰的心声,不由得敲着桌子强调。
“是,是,狐仙大人。你看,我这里寒酸得紧,你一个神仙住在这儿太不合适,不如——”
“你想说什么?”
“就是……就是……我只想养一只能骑的灵兽……而你又不能骑……所以所以……”
“你没骑又怎么知道我不能骑?”
一幅画面腾地蹿进朴暨宰的脑海,两道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狐狸精啊狐狸精,句句勾魂摄魄不含糊啊,朴暨宰觉得自己死期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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