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邻国这一战,与琢言算的一样,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邻国却输得一败涂地。
大军凯旋时,面色红润的女帝摆驾城外十里相迎。
我拉着琢言的手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红袍紫衣的官员后,大辇上的女帝一身绯衣头束玉冠,她斜斜倚在榻上,倾城容色我比不上半分。
她含笑挑起纱帘扫过道路旁的臣民,在看到琢言时明显一怔,我下意识转过身子挡住琢言。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人群,看着面色如常的他,我抓着他的手慢慢收紧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荌荌,怎么了?”
我抽抽鼻子抬头看着他:“小桃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即便小桃不信我也要说,我是真的喜欢小桃。”
他神色平静伸手摸摸我的头,当天晚上女帝摆驾到客栈。
女帝从鹅黄的大辇里走下来踏上楼,琢言神色如常依旧坐在灯下看书,女帝弯腰一拜喊声:“师父。”
我只瞧了一眼便被宦官拉去楼下,过了一会儿,女帝拉着他的胳膊和他走出来,举止亲昵。
路过我时女帝沉声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站的宦官一戳我的脊梁骨在我耳边沉声道;“跪下。”
我慌张要跪下,琢言却及时扶住了我同女帝道:“吓她做什么?”
继而又对我道,“等我两天,我就回来。”
门外。
-行人浩浩荡荡而去,留我一人站在我在客栈里纠结许久,最后等到第日晚上子时他仍没有回来。
我麻溜收拾包袱,下楼招呼一个在打哈欠的小二让他马上拦一辆马车送我回临安。
小二涎着脸凑上来:“和姑娘一起来,那位公子呢?姑娘不等公子来了再走?。
我吼道:“等什么等!你见过哪个给黄鼠狼拜年的鸡能回来!”
“不想等我了?”
楼外突然响起琢言的声音,我一惊转身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之前穿的绯衣笑着走进来,莲花玉冠端端正正,含笑的眉眼仍是淡淡的,宽袖带起楼外飞花,走近了摊开掌心,一枝新开白桃花。
“御花园里最好看的一枝,我刚摘下来的,特意带回来送给荌荌。”
琢言整日窝在客栈里看书,偶尔也会入宫看女帝。
我一人将帝都逛了大半,每夜晚归,琢言都会在灯下看书,他斜斜地靠在窗边,一身绯衣如同落凡云霞。
不温不火过了半月,听说那群人贩子逃走后更是猖獗,爹爹开始催促我回临安,后来连表哥也来京都,我在京都繁华的街头躲雨时遇到表哥,经表哥再三劝说我终于明白了事态严重。
我看着表哥道:“等我去带琢言和你一起回临安。”
谁知回到客栈却没见琢言的影子,桌子上凉透的茶杯边只有一顶碎掉的莲花玉冠,旁边的一张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城南树林”。
我打发店小二同时又去通知女帝和表哥,然后便赶紧自己先去城南,浙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夜里路泥泞难行,猛地瞧见前方一支火把,我赶紧策马前行。
尚未到前,冷不丁一支羽箭射进马蹄,马一声嘶鸣我跌下马滚了两圈正好滚进一张网里,闪电雷鸣下,四周倏忽多了不少人,弯刀折射着寒光。
我心里一颤沉声问:“琢言呢?”
领头的人不言语,他捏住我的下颌强塞进去一颗药。
雪白闪电下,我恍然发现我面前的人正是临安打劫过我的人贩子。
那人恶毒一笑一把羽箭便直直插进我的心窝,我喊声痛仍死死抓住他的袖子问:“琢言呢?”
那人不作答,一把推开我便领着一群人走了。
雨淅淅沥沥落着,我跌跌撞撞追上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四周静悄悄的心。
头似是中了蛊虫翻来覆去的疼,我倒在地上朦胧里看着火把飘过来。
等那拿着火把的人走近,我才发现是琢言,他跌下马抱着我,我从未见过他惊慌的模样,玉冠歪歪斜斜的,一身绯衣泥泞不堪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伸出手去扶他的玉冠才发现满手的鲜血,他抱着我上马一遍一遍说要去找大夫,我扯着他的衣襟小声道:“来不及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骗我也好,就这一次。”
“荌荌喜欢白桃花,你叫我小桃,我说我姓白,你说我喜欢不喜欢你。”
心头的痛又加剧,似是一只蛊虫在心头噬咬,脑海里走马观花,所有过去的事情一寸寸开始鲜亮,最后慢慢褪去颜色消失。
他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我勉强睁大眼睛却慢慢听不大清楚,眼里白花花的闪电渐渐消失。
我下意识抱紧他,凉雨携着晚风吹过,困倦感袭来,我终是沉沉睡去。
有没有可能,我这一场梦醒,就是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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