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做了什么,让你想杀了她?”
玉恒还没有反应,喜鹊便朝凤仪伸出手,神色惊惧地求救:“凤仪,救救我,玉恒已入魔……”
凤仪刚想靠近,但同一时间玉恒衣袖一挥,喜鹊的身子便自动升起直直往崖边摔去。
电光石火间,凤仪迅速抓住她的脚,跃到半空,以己之身挡在喜鹊背后,见此意外玉恒一惊,欲出手相救,却已然来不及。
凤仪与喜鹊双双坠下崖,辨不清棱角的岩石匆匆擦过,身体不受控制的失重感莫名的熟悉,她恍惚看见熊熊烈焰和玉恒悲痛欲绝的眼。
这是什么?
凤仪失神地望着无数似曾相识的景象,一瞬间忘了自救,直到玉恒的脸越来越清晰,她才惊觉他也跟着跳了下来。
玉恒拼命地伸手,神色痛苦,风刮过脸庞让她喊不出声,只能配合着把手给他。
两掌交缠的瞬间,她便被他狠狠地拥入了怀。
玉恒面向她,背朝崖底,眼见那尖锐的石头轮廓越来越明显,凤仪终于想起自己是只鸟,羽翼一展,一个漂亮的滑翔后便直冲云霄。
死死揽住她腰的玉恒虚弱地将头靠在她肩上,认命地吐出一句:“凤仪,我惧高。”
完美落地后,她才发现自己没把喜鹊救回来,但见到一只喜鹊从崖底飞向远处,罪恶感才稍稍淡化了些,她差点忘了喜鹊也是只鸟。
只是喜鹊飞走了,那谁来告诉她玉恒入魔是什么意思?喜鹊知道些什么,让玉恒不惜下狠手?
“你必定是有满腹疑惑才欲救喜鹊,可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玉恒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凤仪抬头望了他一眼,并未出声,而是将手放在胸前,须臾,一阵红光闪现,惊了玉恒的眼。
“你果真是封印了我的记忆,刚刚坠崖时我就察觉到记忆出现了断层。”
自行解开了封印,气息莫名地紊乱起来,凤仪皱皱眉,并未理会,毕竟现在更让她在意的是,那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的记忆,像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深深扎进心底。
而她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些匕首,一把一把地拔出,哪怕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她记得他站在她对面,和那些自以为是的神有着同样的眼神——他不信她。
而且直到现在,他也仍旧不信她,因为他说她被囚在这里的原因是,她犯了错。
于翎昂起头,双瞳赤红,对他一字一顿地道:“我知你心中有我,不然掉进焚仙台的我此刻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但你不信我,所以我要找到族人被灭的真相,朱雀一族一夕间被灭,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能做到的,我多少预想得到这背后的险阻。
你愿意等我,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会撑着一口气见你最后一面,若你认为我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那我们就天涯两岸,从此各一方。”
玉恒静静地听完,笑了。
他走近,趁着凤仪来不及反应时,握紧了她的手:“你说的那两种选择,都不合我心意。我选第三种,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要去寻真相,我便随你去。”
玉恒说要帮她,可她拒绝了,只是…….似乎拒绝也没什么用处,他照样是跟着她出了桃源,一路追查。
离开桃源并非难事,难的是逃出去之后怎么活下去,凤仪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到了当初朱雀一族所栖之地朱雀山,却发现那里已被烧成废墟,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凤仪看了一眼玉恒,口口声声说要帮忙的某人,正柔柔地拭着额上不断冒出的汗珠,显然是受不了朱雀圣火残留的热气。
她无奈地站起,妥协道:“我们走吧,再逗留下去你会被灼伤的。”
闻言,玉恒眉眼弯弯好不感动:“你还是在乎我的。”
凤仪翻了个白眼,抓起他就想飞上天,然玉恒面有难色,期期艾艾地问:“凤仪,不如我们腾云吧?飞来飞去的,我不太受得了。”
对了,他惧高,腾云会阻隔他的视线,只要不往下看便可。
犹豫了下,凤仪同意腾云。
临走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呼唤,干翎疑惑地回头,只见一线红光闪过。
“怎么了?”玉恒关切的嗓音传来,凤仪回神,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待他们回到歇息的山洞,趁着玉恒打坐入定,凤仪又回到了朱雀山。
果不其然,那线红光又出现了。
仿佛故意指引般,红光射向了一处被岩石堵住的山洞,凤仪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她的故居。
毁了洞口的岩石,凤仪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入目是纤尘不染的桌椅,还有看起来暖和舒适的小窝。
竟是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那线红光渐渐暗了下去,现出了红线的原形,凤仪捏起一端细细看着,那红线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凤仪,我是你和玉恒的红线!”
凤仪疑惑道:“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你不是应该系在我和他的尾指上吗?”
“十年前,在你掉入焚仙台时,我就被焚仙焰烧断了。为了救你,玉恒也跟着你跳了下去,拼尽全力将你一魂一魄拉了上来,为了替你续命,他入魔习法,用共生咒将自己的一半寿命分给了你,他生你生,他灭你灭。”
骗人的吧?玉恒有那么在乎她?
而且,古往今来,掉下焚仙台还能没死的,恐怕只有他……和自己了吧?怎么做到的?
红线看了看凤仪复杂的神色,继续扔重磅炸弹:“其实,我最想告诉你的,是朱雀一族的灭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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