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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7章 险中相依
集装箱缝隙透进的幽蓝火焰在雨帘中啃噬出锯齿状裂痕。周毅的呼吸卡在我耳膜里，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碎玻璃。他作战服渗出的血珠顺着文件柜玻璃滑落，在1998年母亲尸检报告编号上拖出暗红色尾迹。
「踩着我的背上去！」周毅撕开染血的袖口缠住我手腕，弹片嵌进他肩胛骨的闷响混着铁门融化的焦臭味。他锁骨下方新绽开的刀伤涌出血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灌进鼻腔，和二十年前产房消毒水的气味一模一样。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声音像千万个监护仪在同时报警。周毅栽进污水坑时溅起的泥浆灌进我靴筒，袜口藏着的U盘贴着皮肤发烫——那些胚胎实验同意书扫描件里，林亦辰的签名笔锋和离婚协议上如出一辙。
「睁眼！」我咬破舌尖把血抹在他开裂的嘴唇上。周毅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坠进我衣领，滚烫的触感让我想起胎心监护仪停跳那晚，母亲手腕静脉涌出的血滴在我眼皮上的温度。
追兵的军靴碾碎满地玻璃碴的声响逼近时，周毅突然翻身把我按进机床底部。子弹穿透他左肩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声，像极了产检报告被撕碎时纸页的呜咽。他滚烫的鼻息喷在我锁骨处的胎记上：「大小姐该学会...给枪管降温了。」
雨水裹着他的血渗进铂金项链暗格，微型芯片灼烧胸口的刺痛让我想起林氏密室里那些胚胎标本。玻璃罐上镌刻的编号刺进瞳孔，与我出生证明的烫金数字严丝合缝。
「你早就知道？」我攥着他衣领的手指陷进卫星电话按键，最新通话记录显示着林氏大厦顶层的分机号。周毅咳出的血沫溅在我虎口的疤痕上，那形状竟与母亲产检单上的异常数据图完全重叠。
配电箱爆出的火花照亮他颈侧陈旧的烫伤，林氏族徽的纹路在明灭间妖异如活物。追兵的对讲机突然传来林亦辰冰冷的声音，电流杂音里混着苏雅试穿婚纱时哼唱的安眠曲调。
生锈的传送带启动的轰鸣震落顶棚积水，周毅把我推进堆满过期麻醉剂的货架缝隙。他反手甩出的匕首钉穿追兵喉骨时，我摸到1998年医疗登记簿上母亲的口红印——那抹朱红在林亦辰的签名旁洇开，像未闭合的伤口。
「别看！」周毅染血的手掌覆住我颤抖的指尖，枪茧剐蹭着腕间被林亦辰掐出的淤青。货架深处突然滚落的玻璃瓶里，漂浮的胚胎手脚蜷曲成我婴儿时的睡姿。
防弹衣撕裂声混着弹壳项链坠地的脆响，周毅染血的胸膛贴上我后背时，心跳声里藏着的摩斯密码突然清晰——三年前母亲忌日，他在墓园松树下敲击树干的频率正是「活下去」。
暴雨击穿顶棚的瞬间，他把我推进配电柜阴影里。作战服擦过我嘴唇的粗粝感唤起深埋的记忆——林亦辰的雪茄灰曾这样落在我三岁生日蛋糕的奶油上。黑暗中的手机荧光突然亮起，发件人代码正是母亲葬礼当天突然注销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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