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优看着能算做自己顶头上司的人再度发疯,她坐在椅子上无语凝噎,只能把凉掉的茶倒掉给自己泡上壶新的。不得不说自己这老板倒是真狠得下心,明明只是跟宋不难那小子要人,却用上了好茶叶还特地将自己包装一番。
虽然那刚烫的头发都快被宋不难给气出去。
她看着监控中相依偎的小两口,从盘子里挑出块自己喜欢的点心塞进嘴里,问说:“老板,就非得辛夷不可?”
女人闻言猛然回头目光炯炯马上要喷出火来,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只见对方咬牙切齿反问说明明当时是你将这人推来,现在怎么敢又问这种问题。
明优无辜地耸肩表示自己当时交了十来个候选人,又不是只有辛夷一个,现在这种情况,她并不对宋不难会放手抱有希望。女人表情瞬间崩塌,眉头紧皱地坐回自己位置上,不断用手指敲击桌子来疏散烦闷。
“你不是说宋不难这人极好说话么。”面对抱怨,明优无奈地笑着,“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对我们他的确很好说话,连脾气都没发过。”
“那这是……”女人气结。
明优无比真诚地对上她的眼睛回答说:“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抢人家男朋友吧。”
如果生气可以看到实体效果,明优相信自己老板现在一定是头顶在冒火的状态,可惜这一盛况她只能脑部。气到脸都变红的人拿她没办法,只得气急败坏指着外面要她出去。
“你去看上面还剩多少人吧别在这里烦我了。”女人不断用手拍打胸口为自己顺气,闭上眼不再看向自己这能干但让人搓火的得力干将。结果没等到人出门,就听到对方用贱兮兮的口吻说:“我都给你把人抓住了,你直接办事不就可以,非得走这个流程干嘛。”
她气到忍不住笑,睁眼看着明优玩味的表情,恶狠狠地回答说还不是因为宋不难跟鬼差那边有联系,如果不跟他商量,他到时候发疯带着那些人过来怎么办。
明优没再说话,露出个那没办法了的表情从办公室中退出去,太贴心地为她关上门。女人只觉自己被气的又能多长几个结节在身体里面。而她不是没想过将明优处理掉,奈何这人在加入他们后表现出得太过完美,不论大事小事都办得无可挑剔,出谋划策时比那几个狗头鬼差表现得都好。这几次跟姜家的对峙要是没她,自己不一定能获得这么大胜利。更何况由她调出来的实验品,要比前面其他人调出来的都强。
眼下姜家放弃同他们作对,鬼差也说不再管这里的实验,等处理了宋不难和辛夷,自己也能找到借口让她消失了。女人长舒一口气,看着监控中亲密的人,决定再给他们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
“为什么说是故意的。”休息片刻的人终于有了精神,辛夷没有睁眼,感受着宋不难在他前胸上不老实地摸来摸去,脸上的粘腻感减轻很多,只是觉得很口渴。他知道宋不难本事巨大,心眼也多,但在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依旧让人失控。
明明自己都没有跟他好好说再见,明明在离开时那么不舍也没有回头,明明水苏保证了他不会有危险,可为什么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辛夷是想活的,被明优抓住时他甚至有一丝丝期望,期望着这个“好友”会放了他。奈何所期望的和实际发生的,总会事与愿违。
宋不难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去解决眼前的破事,只是那女人说这里所用玻璃都是军工防爆级别,锁孔又在外面,宋不难甚至没有穿外套……
继续揩油的人倒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象,见他醒来还贴心亲他一口,凑在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等就完事,估摸时间也快到了。”
“有人接应?”辛夷整个人已经感觉到暖和起来,一个人在这里时的寒冷完全消散。他抬头回吻在宋不难的下巴上,竟感觉到有点扎嘴。仔细看,才发现平日里一直有着白皙皮肤的人此时也有胡茬冒出来,集中在下巴尖上。莫名其妙被逗笑的他收获宋不难的不解,小伙子问他突然笑什么。
“你长胡子了。”实话实说换来对方的大叫,他被掰着脸同宋不难对视,男人不可置信又憋不住笑的滑稽表情让他也开心起来。就看宋不难瞪大眼睛气哼哼地问:“怎么,我天天早上用刮胡刀在脸上是修眉呢对么!你居然因为我有胡子乐出声!哇——你这真是让我,让我匪夷所思啊。”
他俩比平日里在家还显得亲密,昏暗的灯光并不影响他们看清对方。辛夷现在的笑容显然是宋不难不习惯的灿烂,就看前一秒还激动的人说完话就咬着嘴唇面露羞涩,连耳尖都红透了。就是外面盯梢的人过于煞风景,直愣愣地看着他们,叫明明温馨可爱的场景显得非常诡异。
“我还是,第一次见笑成这样。”宋不难舍不得放开眼前人的脸,他在辛夷似乎永远苦大仇深的脸上看到了快乐,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芥蒂的快乐。他承认自己和辛夷在一起的时间里有故意惹对方的小动作,但目的只是为了让眼前人开心点。
从零碎中拼凑起的辛夷的前半生,是个叫人让人难受的故事,哪怕当事人再怎么解释自己过得很好很舒服,他也从平日里对方的表现中读到寂寞与难过。尤其是在住进他家后,翻看家庭相册时流露出的情绪,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可男人总会很快将其藏起,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而现在,在这个昏暗的监牢中,他却因为自己有胡子笑得如此开心,宋不难一时鼻酸,没忍住红了眼。他总爱在这种事情上掉眼泪,不止一次被哥哥说教,说他太过感性。
显然辛夷还不习惯他的感性,见他猛然流泪,整个人紧张到身体僵硬,想要把背在身后的手强行掰过来。“怎么了!?”男人急切地靠过来,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正欲低头查看却被牢牢抱住。
“我很开心。”宋不难语气中带着没被自己察觉的委屈,“我很开心辛夷哥你终于能开心起来,终于能跟我说说笑笑,终于能依靠我……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换走,谁也不行。我如果死在你前面,一定把你一起带走。”
眼瞅着情绪上来的人又开始乱说,辛夷一边感动一边被宋不难逗得颇为无奈,虽说这种话从宋不难嘴里说出来十分正常,可仍旧让他想要反驳。他轻轻去咬宋不难的耳垂,说他们一定会活到一起死的那天。
这话其实挺奇怪的。辛夷在心中琢磨一圈,然后告诉自己,面对宋不难会变得奇怪,也是一种正常表现。
得到保证的人又咯咯咯笑起来,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声音闷闷地回复说好。
“谢谢。”辛夷突然很感谢当时自己没有拒绝掉去毛纹村这个任务,否则按照事情发展,现在应当已经被那实验室成功洗脑变成外面那些行尸走肉了。他的道谢让身上的抱抱熊拧动着身子,笑容憨憨一点没有平日里的精明劲。
“也谢谢你,让我有这么大的男朋友,还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坐牢的经历,很不错。”永远可以破坏氛围的人被咬了鼻子尖,痛到缩脖呲牙,故作凶狠地冲他汪了一声。
二人亲密的行为在监控中被女人看得一清二楚,她沉下脸转头去看身后的儿子,如同洋娃娃般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只有同她看向同一方向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别急,妈这就给你把那副身体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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