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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吓得猛然睁开眼！
“妹妹？”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又听了听，的确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能是我饿得出现了幻觉。
我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妹妹去世的那天。
那天下着大雨，我拎着妹妹的后衣领把她带到后山的坟圈子里。
这里的空气都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
还有许多枯败的树枝和荒草。
我把妹妹埋进了一个浅坑里，学着李奶奶的样子在坟尖上放了几枚石子。
突然一阵阴风刮了过来。
周围的枯草沙沙作响，听着像小孩子的笑声。
“妹妹，你好好的。”
说完这话我就回家了。
那个梦如此真实。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妹妹的坟上少了一枚石子！
那爸爸带回家的是谁？
这个想法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
那声“姐姐”依旧萦绕在我耳边。
我不敢相信那是错觉！
妹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多了几分怨恨：“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我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只手猛然抚上了我的后背！
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啼哭声！
“凤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妈妈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推开门，狠狠地抽了我一棍子。
“你怎么这么懒！不知道你爸为了等你弟弟的糕点空着肚子去田里了吗？”
我浑身的汗被太阳一晒，冷得打了个哆嗦。
我从床上爬起来，不敢说话。
妈妈看我这副样子，冷笑一声。
“别装病！病了也得把活干完！”
我抱着柴火往外走，路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就在我要摔下去的一瞬间，余光瞥见了正屋门口的一幕。
那里坐着一个青灰的婴儿。
妈妈连忙追了出来，压低声音道：“那是送你弟弟来投生的送子娃娃，你给我小心点！”
“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把你送走！”
那个婴儿在太阳底下，闭着眼，可我明显看到，她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难道昨晚在我房间里的是她？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婴儿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的嘴角翘起，似乎在冲我笑。
难道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妈妈这时又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鞋底。
“你再敢打小娃娃的主意，我就让你跟你妹妹一样！”
“反正都是个赔钱货，有个送子娃娃替你就好了！”
“况且，等你弟弟出生后，你还得留在家里伺候他！”
我点了点头，抱着柴火离开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明天再去一趟陈婆子家，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爸爸抽着旱烟，眯着眼睛。
“那死丫头今天又打我们家宝贝的主意了。”
妈妈恶狠狠地骂道。
“别着急，等她弟弟出生后，咱们就把她送到工厂里去干活。”
“她才九岁，去厂里干活应该没人管吧？”
爸爸沉吟了一下，“应该不会。”
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等我们的儿子出生后，就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了。”
说着，她一脸幸福地依偎在爸爸的怀里。
听着他们的声音，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酸痛。
原来我一直都是多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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