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柯璟琛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语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别闹了,跟他回家。
我只回了他一句,「我们已经离婚了。」
隔了好一阵,他才回复,「晚晚,我不同意离婚。」
「这个婚我离定了。」
那边再也没了动静。
之后的一个月,我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但有一点,我始终没有想好,就是孩子怎么办。
自己就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又怎么能狠下心来,剥夺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呢?
柯璟琛几乎天天都会来医院楼下堵我,又是认错,又是保证。
但我已经不想理会他了,只希望他能够早点放弃。
再次轮到我值夜班时,值班护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我:
「江医生,刚刚我下楼买饭,看到你老……不是,你前夫一直在楼下站着,也不肯进门,外面现在下得可不小呢。」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从包里拿出雨伞,走楼梯跑了下去。
柯璟琛一动不动地站在暴雨里,任凭全身湿透。
我撑着伞走过去,「跟我进来。」
进到住院部后,我递给他一条毛巾。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和脸,有些得意地说着:「晚晚,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我看着他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厌恶。
「等雨小一些了,你就回去吧。」
柯璟琛一脸震惊,语气一下软了下来,「晚晚,再给我点时间,小婉的事情我会……」
我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冷冷说道:「我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见我油盐不进,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我已经道歉了,也保证会处理好和她的事情,你还要怎样?」
他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大概,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已经放下姿态来哄我了,我为什么还会这么坚决。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吗?
在他一次次默许江婉对我的挑衅,却还指责我无理取闹的时候,我相信,他的心里多少是带着愧疚的。
但那一丝愧疚,终究是抵不过白月光的魅力。
只要见到江婉,瞬间化为灰烬。
我不愿再与他纠缠,留下一句「我不想怎样,只想尽快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一个月,柯璟琛都没有再出现。
我想,他应该是想通了。
看着自己日渐显怀的肚子,我打算再约个时间,让他赶紧签字。
一天,我刚查完病房回到医护办公室时,江婉突然冲了进来。
一进门就指着我破口大骂:「你个贱女人,跟阿琛胡说八道什么了,为什么他最近都不肯见我了?」
「这里是医院,江小姐请自重,不要影响到其他病患和家属。」
「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还不让人说了?我偏要说,也让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小姐,你如果继续无理取闹的话,我就报警了,恶意诽谤是要坐牢的。」
江婉猛地推开拉着她的两个医生,径直朝我扑了过来,嘴里依然不断地骂骂咧咧。
我被她一把推倒在地,肚子重重砸在了地砖上,疼得失去了意识。
被推出手术室时,我看到柯璟琛从楼梯拐角冲了过来。
他没了往日的体面,头发乱糟糟的,衬衫只有一角还压在裤子里。
他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慌乱。
「晚晚。」
我躺在手术床上,平静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的床边,蹲了下来,伸手想要摸我。
我抬手抵住了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柯璟琛拉着我的手,声音颤抖,「晚晚……我错了,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悠悠厌恶地将他拉开,愤怒地吼道:「你还有什么脸面求她原谅?」
「你从来就发现过她怀孕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瞎?为什么要让江婉来找她?她的孩子没有了,你知道吗?」
悠悠哭得泣不成声,「她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她那么痛苦,你早干嘛去了?」
听到这话,柯璟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了。
他跪在地上,满脸震惊,嘴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我该死,是我该死。」
我平静地张口:「麻烦你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
他哽咽道:「好……」
我点了点头,「柯璟琛,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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