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沿着破败的街道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和眼睛都在警惕地搜索着周围。
这座废弃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坟墓,死寂而充满未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吸入这座死城的绝望。
她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倒塌的广告牌残骸,上面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图案和文字。
那些文字看起来像是某种标志或者宣传语,但她无法辨认它们属于哪种语言,或者代表什么含义。
它们扭曲变形,如同她的记忆一样支离破碎,像是被时间腐蚀的伤口,无法愈合。
就在她绕过一堆瓦砾时,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呼救声。
声音很小,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萧何的心猛地一跳,本能地停下了脚步,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捕食者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是幻觉吗?还是岛上除了典狱长声音和那些麻木人影外,还有别的幸存者?
凭借着某种难以解释的直觉,她判断出了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
那是一栋塌了一半的建筑,看起来随时可能进一步坍塌,像一位摇摇欲坠的老人,随时可能倒下。
萧何犹豫了一秒,但心中的某种力量——或许是过去的职业本能?——驱使她小心地靠近。
她在建筑的角落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定的入口,猫着腰钻了进去,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
内部光线昏暗,空气更加污浊,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缓缓飘舞,如同幽灵的舞蹈。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摸索前进,最终在一个被倒塌天花板压住的角落,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性。
她看起来很虚弱,被一块混凝土板压住了腿,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恐惧和无助,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小兽。
她看到萧何时,眼神闪过一丝警惕,但随即被希望取代,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灯。
她就是白芷。
她告诉萧何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萧何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她的情况,手指轻轻触碰她的伤口,感受着皮肤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
混凝土板很重,她尝试徒手搬开,发现力量不够,肌肉在重压下颤抖,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但她的手却本能地找到了受力点,知道如何调整姿势,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力量,仿佛这些知识早已刻在她的肌肉记忆中。
她用之前找到的钢筋作为杠杆,小心翼翼地撬动混凝土板,动作精准得不像是在做第一次尝试。
整个过程虽然艰难,但她的动作却异常熟练和精准,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救援人员。
最终,她成功地将混凝土板移开,白芷的腿被压得发红,但没有骨折,只是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淤青。
萧何用从衣物上撕下的布条,凭借着某种本能的急救知识,简单地帮她处理了伤口,动作轻柔而专业。
白芷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好奇,仿佛在试图从萧何的动作中读出她的过去。
她们决定一起行动,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岛屿上,两个陌生人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白芷虽然身体虚弱,但她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有着一种奇特的敏感性,像一位天生的生存专家。
她能区分出哪些植物是安全的,哪些水源是可以饮用的,甚至能感觉到某个地方的空气流动是否异常。
她的这份能力在岛上恶劣的环境中显得弥足珍贵,如同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了她们前进的道路。
在接下来的探索中,她们意外发现了一个由金属箱子组成的堆放点,整齐地排列在废墟中,像一座座小型的堡垒。
箱子上印有醒目的标志,并且定期会有小型无人机飞过来,从中投放一些用简陋包装袋装着的食物、水和一些基础医疗用品。
这是典狱长提供的物资点,像一位冷漠的施舍者,定期投放生存必需品,却从不露面。
就在她们收集物资时,典狱长的声音再次在空中响起,如同雷霆般炸响在她们头顶:"罪犯们,完成今日的净化任务:清理X区域的'异端'。表现突出者,将获得额外的净化资源。"
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萧何皱起了眉头,"异端"是什么?清理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净化任务"绝非字面意思那么简单,可能涉及到与其他失忆者的暴力冲突,像一场血腥的角斗,只有胜者才能获得生存的权利。
白芷听到"净化任务"的指令时,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恐惧和茫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似乎对这个词语或者这个任务本身有某种隐约的抗拒,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记忆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
她们目睹了远处另一个物资点附近发生的景象,像一场无声的默剧,却充满了血腥和暴力。
几个失忆者为了争夺投放的物资,像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而血腥,拳头和牙齿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武器。
这让她们深切地体会到,除了典狱长,岛上最可怕的可能还是被环境扭曲的人性,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在绝境中的丑陋面目。
看着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扭曲的面孔,萧何和白芷更加坚定了互相依靠、共同寻找真相的决心,像两只受伤的鸟,互相舔舐伤口,共同寻找归巢的路。
她们知道,在这个岛上,信任是唯一的奢侈品,而记忆,或许是打开一切的关键,像一把钥匙,能够打开所有谜团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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