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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按照预定的，你回到了家，只是一件事情出了意外，就是俊也没想到泽川跟你一起去了。他当然是在你走的时候就看到了泽川，所以他立马决定改变计划。
泽川的出现恐怕对他更有利，正好充当了证人。其实你进去的时候他根本没事，血，是画出来的，刀，我是说泽川看到的那一把，也是画出来的。
当时泽川离你们有一段距离，真假难辨。然后在泽川去找野原医生的一分钟里，他对你坦白了，并且让你帮他完成整个计划。于是你拿着刀，插进了他的后背，再拔出来，放在设定好的位置上。那几张画摆上了画架，真的血液铺到了地板上。”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烟，刚要点上的时候，被松上制止了。后者好笑地说道：“医院禁烟。”
撇了撇嘴，野良接着说道：“之后泽川赶回来，俊也顺利地演完了最后的戏码。至于上野纯，在水里捞到的尸体，却是被渴死的。想来是被关了太久，最后在涨潮的时候被冲到海里的。我说完了。”野良看着松上和也，眼神深邃。
“你说是天意吗？”
松上缓缓开口，“是天意吧。如果我没有参加那次该死的联谊，如果我没有认识泽川，如果我们没有住在一个医生的对面，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个徽章……”
野良把玩着打火机，不去看松上。
“俊也做得比你想象的还要过分一点，他根本没有要跟我坦白的意思。泽川离开的空隙，他直接把刀扔给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就扎上来了，然后倒在地上让我拔刀。
我当时都已经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按照他说的做了，也许是兄弟间的感应吧。我知道那样做是在帮他。泽川回来的时候，他对了上野纯的口形，当时我才明白过来。
“画的血迹很好处理，我直接放到了画架上。之前俊也画了一个色彩系列的，原来也是为那件事做准备。至于刀子，当时我压在了笔记本电脑里面，也没有人发现。”
“你把那些致命的证据一直保留了很久啊。”野良扯起嘴角说道。
“嗯，一直不想回去。过了几个月的时候，才回了一趟把东西处理掉。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那些画，早有灰尘铺满了，取走的痕迹很明显。”
“就这个？”
“还有其中一张，画的是海，海边有座房子。我试图去揣摩他画画的心理。”
松上突然笑起来，“你揣摩到什么了？”
“……好像是解脱一样的感觉。”
止住笑声，松上认真地对上野良的眼眸：“说到现在，你一点证据都没有。”
“对啊。”野良大方地承认，“所有一切只是一个符合逻辑的想象，该有的证据已经全部不在了。”
“……你想知道原因吗？或者说是动机。”
不等野良回答，松上又接着说道，“我和俊也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对他一点也不好。他从小就喜欢画画，我就负责捣乱。他画完的东西，我用彩笔给他涂乱。他也不哭不闹，当时爸妈还以为他得了孤独症什么的。后来有一次我们去登山，我和俊也迷路了，在山里待了四天，吃的喝的都没有。我快要渴死的时候，终于喝到了东西，是俊也的血。
“俊也那时候才八岁，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狠心下来用刀割自己的，还是为了救一个平时欺负他的坏蛋。我欠他的。
“后来我考上大学后就离开了原来的地方，俊也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走，我就一直带着他。他要画画，我也一直陪着他。那样，他很幸福。直到我感觉自己被他拴住了……我和小纯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有多爱她，只是觉得成天不为一个人活了。
俊也好像也感觉到什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人突然开始变得有些暴躁。小纯也不喜欢他。
有一次，就一次，我试探性地，开玩笑说以后结了婚就不跟他住一起了。当时，俊也正在画画，他停下来，看着我。那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让我难过得想去死。但是看了我一会儿，他又转身回去了。”
“……以后，俊也的态度明显地改变了。我以为他接受了现实，可是到了那天，他硬生生撞上那把刀子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根本是钻进了自己的世界。”
松上和也陷入了回忆之中，野良沉默地走出了病房。
“哥，你是船，我是落水的人，载我到岸上吧。”
审讯室里的光线不算明亮，但也足够把松上和也的脸色照得清晰了。
他的表情很平和，也不像前几个月那样死灰，有一种临行前的淡然。
“是我做的，所有一切。
“先是约好上野纯，在半路上打晕了她，把她丢在车上，然后去我们约好的地方。回来之后，我知道俊也发现了。在进门的时候我下决心杀了他。”
龙井撂下笔，身体往前伸着，两手拽住了松上和也的领子，“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上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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