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ABC 12: 《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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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缩成一团的躯体在缓慢的翻滚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原本挺拔的身材已经不复存在。】他的嘴角挂着血丝,眼睛、耳朵、鼻孔都有细细的血在缓慢地流出,白净的脸孔上被命运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符。血符,网一样的血符,网住了不止一个人的命运。 0
 
迷走神经?前后额叶?不不不,那些术语太过专业了,我不太懂。虽然我虚心地翻阅了很多资料,但我没必要记住那些名称。 0
 
我需要知道的,只是一块坚固结实的东西,比如仿明青砖,或者干脆是普通砖头,该砸在头的哪个部位才能让一个人立刻倒地。不能反抗,不能呼救,甚至连哼一声都要有相当好的运气。 0
 
当然,不能砸死。暗箭伤人已经不对,怎么能暗箭杀人?我从来谦谦君子。 0
 
他还有意识,但身体是软绵绵的。他以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其实他只不过是可笑地以慢动作在做程度极小的移动。我饶有兴致地弯下腰去看他。小区的环境真的很好,高大的梧桐树使隐蔽在树后的路灯的光变得斑驳、疏离。 0
 
蟋蟀细碎的声音真美妙啊。即使是在垃圾房门口,我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个小区的绿化率是如此之高,以致于在人流返回的傍晚,我低着头从柳树枝下走过,安静地睡在草丛中,躲过了固定的摄像头、巡逻保安的眼睛,以及开着汽车在太过宽敞的绿化带边匆匆而过的业主们…… 0
 
凌晨,他接了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到垃圾房门口。现在,他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颅内应该有出血吧?不然不会七窍流血。对了,七窍,为什么只有嘴有一个窍呢?不对称,也和他的所作所为不相称吧。 0
 
准备似乎不太充分。我只带了一把螺丝刀,原来是准备插入他的肺部,好让他的嘴里冒出像螃蟹一样的泡泡,以象征他挥着前螯的虚张声势。不过,只能暂时用它来为他开一个口子吧,对了,就在嘴的下面,再开一个窍,这样他就有对称的窍了。 0
 
我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快一点,以免给他带来痛苦。他果然只是像丢进滚油锅的大虾一样痛苦地弯曲了身子,除了一声低闷的、拖长的叫声外,唔,一声野狗叫春一样的叫声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0
 
刺进心脏还是肺部呢?让他痛苦地死去还是痛苦地活一会儿呢?不是我夸奖自己,把处理这样的人当作艺术的我,真的足够仁慈,甚至不打算观察他到天亮了。我心满意足地捂住他的嘴,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右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0
 
五分钟后,我把十字花而非尖头的螺丝刀用力刺入他的左胸,然后一寸寸、一厘厘地向前挺进。那又怎么样呢?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件没了生命的东西。我说了,我是仁慈的。 0
 
…… 0
 
 
10点45分,一个警员神色紧张地把三叠卷宗放在赵朗的办公桌上。封面上的印戳显示着这些卷宗来自不同的公安分局。 0
 
赵朗翻看着:“五个月前,一个做盗版碟的福建人在XX巷的XX饭店后门处被杀,当时被怀疑为帮派谋杀;四个月前,一个资深影像发烧友在自己家的浴室中被杀;两个月前,一个外地来绿城打工的人在租住屋中被杀。因为这些人彼此社会层次不同,之间毫无联系,死亡方式也很不同,所以一直没有并案处理。”他说,“不过看了李月城的笔记后,再加上徐海涛被杀,四件凶杀案的细节与李月城记载的东西完全符合。” 0
 
“传播他那段不想提起的往事的人都要以死赎罪吗?可资深影像发烧友呢?来绿城打工的人呢?徐海涛呢?”水玉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她纤长的手指仍未松开。她凝视着赵朗,眸子里只有他的影像。 0
 
赵朗浑然不觉般地看着卷宗:“也许发现20年前旧事的,就是某个资深影像发烧友吧。那个打工者,或许是参与了对李月城的质疑或者诽谤,或者仅仅是议论中的一个。至于徐海涛,如果不是他的出卖,谨言慎行的李月城的飙车、药物依赖、酗酒等等,外界哪里会知道?用螺丝刀再开一个嘴,岂不是在暗喻他的多嘴?一切只是推论,证据远未确凿。但即使不中,相信也应该亦不远矣。” 0
 
一个一直很美好的人,到底应不应该因为很久以前的一件不美好的事而背负、而痛苦、而不堪?嘲笑者、奚落者、诽谤者固然可恶,但议论者、关注者又何尝不是在推波助澜?受害者到底是谁? 0
 
凶手又到底是谁?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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