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讲完了。”林沐风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你是说凶手之所以要在舒环的房间里杀人,并在杀人后布置一个奇怪的现场,是为了告诉我们——刘嫂当时正在房里行窃,‘魔神’突然现身,把她干掉,留下它特有的标记后,又突然消失?”路纨冷笑着说。
“要是你真的相信鬼神之说,那么就可以结案了。”林沐风调侃道。
路纨也笑:“可惜啊,我是个无神论者。”
“那么,无神论者,你准备怎么解释密室消失之谜呢?”林沐风托着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暂时还无法解释。”路纨显得有些尴尬,他转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林沐风,“你呢?你准备怎么解释?”
林沐风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和你一样咯,暂时解释不了。”他故意把“暂时”两个字念得重重的。
“我倒宁愿说服自己相信是鬼神杀人。”路纨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现在毫无思路。”
“路纨,你有没有觉得……”林沐风看着路纨的笔记本,欲言又止。
“嗯?”路纨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种……感觉。”林沐风指着笔记本上的那些名字说道,“这份是那天在吴老叔家和刘二汉一起喝酒的人的名单。我总觉得这名单有点……怪。”
“怪?哪里怪了?”路纨“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你是不相信我的调查结果咯?”
“也许是我多疑了吧,但是……真的,看着这份名单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林沐风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眉头紧锁。
“既然说不出,那就索性别说了。”路纨说完,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喂,你是怎么了?”林沐风察觉到了路纨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哦,没怎么,只是有点走神。”路纨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有些飘忽。
“唉,小路啊,杵在门口干啥呀,咋不进来?”路纨那准备敲门的手还犹豫地滞在门板上,不想门却开了。村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额……村长是出门有事吗?那……那我明天来吧。”路纨的眼神躲闪着,像小时候犯了错,站在老师面前一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嗨,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到学校去转悠转悠。”村长让开身子,“别站外头啊,进屋说。”
“我……”路纨还在门口扭捏。
村长笑道:“你们城里人,大老爷们咋像个姑娘家。”路纨叹了口气,迈步走进了屋子。
“找俺啥事儿?”村长一边往碗里倒水,一边问道,动作熟练而自然。
“我……一直……一直在查刘嫂的案子。”路纨吞吞吐吐还没说完,听得“啪嗒”一声,村长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水,瞬间撒了一地,碗的碎片散落一地。
“没啥,水烫得很。”村长陪着笑脸蹲了下来,将碗的碎片一片片拾起,“真是对不起舒老师啊,都怪俺,造学校惊动了‘魔神’,连累了她。”
“不,”路纨看着村长的脸色随之一变,语气坚定地说,“小环看见的‘魔神’是村里的刘二汉假扮的。”
村长站起来,有那么几秒,他的眼皮直跳。
然而,最终,他还是带着勉强的笑容,说道:“小路,你这玩笑开得没谱啊。二汉那晚在吴老叔家喝酒,老些人可以证明了。”
“是啊,就是这份名单上的人。”路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轻轻展开,“好一个不在场证明啊。”
村长沉默地坐下,动作迟缓木讷,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
“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密室杀人。密室,所谓的密室,不是有孔就是有缝,要不就是心理密室。而这一次,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密室,无孔无缝。尸体就在房间里,又有目击者的证词,也断不会是心理密室。于是,我似乎只能接受‘魔神’杀人这一说法了。”
路纨苦涩地笑了笑,“可是,我一直很在意两点。其一,凶手为何偏偏要挑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杀人。其二,明明可以把目击者干掉,却为何留下活口——不只留下活口,还使她处于免受怀疑的状态——舒环不是手脚被绑住,挂在墙上吗?”
村长长满茧的手紧握着那些碎片,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必须有这个目击者。不然,密室也好,鬼神的怪谈也好,就都成了惘然。更重要的是,目击者的存在直接构成了密室。”
路纨摸出一张纸巾,拉过村长黝黑的大手,耐心地擦去不断涌出的鲜血,“虽然你并不想听,但我依然要说——这场精心策划的人命案的真相。”
他抬腕瞥了眼手表,“看来只好长话短说了,毕竟,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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