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老厂长给刘娟在新安买了房,竟也过起了日子,厂子里传的也是沸沸扬扬。“养着小老婆,真是臊得慌”“恐怕就厂长婆娘蒙在骨里”“瞧她那个样,真是好意思来公司”。打了几次孩子,不是刘娟不想留,是厂家不让。有的和刘娟进一点的,也好心相劝“厂长也是喜新厌旧之人,既然不让要孩子,你还是离了好,总得给自己找个归宿”。刘娟倒是不以为然。
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踩着高跟鞋,浓妆艳抹的刘娟,做完披肩卷发,正走出理发店。却迎面遇到了子墨与段宏飞向自己走来。她扭头就走,想装作不认得。不想子墨却看到了她。
“刘娟,刘娟”子墨后边叫着
三个人面对面,各怀心事
“回来正好找你呢,好巧这里碰到你”子墨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好久不见”段宏飞打着招呼
“你们在一起了?”刘娟低语说
“我们是一同回来的,正好顺路”子墨到没有想她话里的那层意思
“哦,那挺好,有个伴”
“走,要不一起吃个饭”
“不,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刘娟冷冷说
望着刘娟义无反顾的走,子墨有些失落,儿时的玩伴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他在”子墨追了上去,拦住了她说
“都过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忘记了”
“那要不一会我单独找你”
刘娟把住址留给了子墨,匆忙而去
一到家,刘娟将鞋子踢落在地,不想厂长在后,一把将她抱住,开始了他的老三样,亲、摸、做。刘娟倒像是一个木偶,她的心低落到谷底。子墨那一身文雅的气质让她嫉妒,子墨身后竟然有段宏飞伴着更是让她心如刀割。两人一块同行,不是恋人又是什么?她恨子墨的伪善,否认也就罢了,还表现的异常热情。不是向她炫耀,又是什么?她不过是别人的一个小三,人家是什么,大学生。和你续朋友关系,不过是做个样子。两者不同的境遇,强大的落差让刘娟有些无地自容。曾经的那点傲娇消失殆尽,她目前不过是苟且过活的烂菜叶。
但是她脸上依旧洋溢着笑,表现着一种享受,她得让厂长高兴,她生活的那点希望全依仗着他呢?各有所命,她擦干眼泪,再苦也认了。
8、
清风徐来,万绪飘荡。他一直送她到汽车站,人潮涌动,来来往往。一路上他积攒了许多话,终究是不曾开口。遇见刘娟让他羞愧,少年时犯得错误像是一个疤痕烙印在心中。
她会怎么想呢?他心有些慌乱。
“这是刘娟的地址,我抄了一份给你,有时间看看她吧”
“她已经有了新生活,还是不打扰的好”
子墨抽回纸条,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给我,我还是看看她吧”
“你回吧,我这就上车了”
“嗨!”
“什么?”
“你吉他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课外学着玩的?”
“哦,那再见”
子墨挥手告别,做到大巴车上,找了一个位置。她从包里翻找着MP3,一个精致的音乐盒跳入眼帘,《水在时光之下》这本书带给了她惊喜,拿起轻轻翻动着。不想一个纸条跳出来。她低头捡起。
“那天意外的遇见了你,不经撬动了我的心,希望礼物能够喜欢-你的朋友段宏飞”。子墨跳下车,向四处张望,却寻不到他的身影。
“开车了啊!姑娘上车了”售票员高声召唤着
子墨回到车内,悠然的音乐在循环流淌着,思绪也随之飞翔着。长这么大,她还未曾喜欢过,或是被人喜欢过。它来的如此措不及防,她隐隐感觉到心在狂跳,像是钟摆。恋爱是多么的神秘,又是多么的奇妙。那是她人的故事,分分离离,吵吵闹闹。有的在诉说是恋爱的美好,有的在诅咒者恋爱的丑恶。它是什么味道?像巧克力,甜中带着浓浓的苦涩吗?还是像是蜂蜜,甜到让人沉沦。哦不,子墨清楚知道自己不爱他的,是她远在天涯乡愁里那熟悉的家乡情。这样想着心里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如果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不熟悉的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她不确定,一种爱的渴望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她轻轻打开书,读着每一个字,悄悄走进另一个生命的世界。水上灯-一个唱戏女郎的一生在沉静的字里行间,透过流淌的思绪形成画面,像她走来。有一刻,她或许也成了书中的水上灯,陪着父亲穿过一条条小巷,推着装有铁桶的车儿。哦不,她曾是一个小小农夫,拿着铁锹将马粪铲到车筐内,父亲铲的快,她铲的慢。
“闺女,长大了,会帮爸爸干活喽”
“马车儿,马车儿,你快跑,施肥全靠你”
岁月滚滚红尘,清澈般的流淌着,它慢慢走来,又慢慢消散。
9、
“砰!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刘娟打开门不由一愣
“顺路看看你”
“进来吧”刘娟冷冷的说
“你还好吗?”
“哼!”她嘲笑了下
“一直想和你说抱歉”
“收起你的抱歉,我不需要”
他一时无话,眼眸落入她身上,长长卷发披肩而落,未涂粉黛,倒是楚楚动人,收回目光,宏飞放下一张银行卡,向门外走去。
“别走,留下陪我可以吗?”她抱着他说
“松手,我们不可以了”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不理我”
段宏飞抓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我们不可以了,请自重”
“自重,哈哈!你让我自重,你欠我的,一辈子你都还不完”
刘娟恶狠狠的说,锋利的目光让他不知所措
“你喜欢上了子墨了吧”刘娟冲着他离去的背影说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关门而出。
她瘫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为了曾经,为了今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褪去了清纯,过活着。
10.
她刚进家,却是空落的。父母下地未归。地里的草得锄,旱了得浇。正是忙碌的时候。她将书一放,去找了些柴火,洗锅做饭。
“闺女回来了”母亲进屋高兴的说
“妈,饭我都做好了,你吃吧”
“爸”
父亲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嗯”
一向严肃的父亲,虽嘴上话少,是最疼闺女的,有啥好吃的总是说“他妈,闺女回来没,新鲜的葡萄有几串,让她吃”
假期中,子墨除了在家看书,也没有特别的事情,要陪父母下地,都让他们拦住了。正无聊中,只听门外有声音。
“谢谢,伯伯,我先进去了”。子墨从里屋走出来,恰碰到段宏飞。
“你怎么来了?”
“找你玩呗”
“进屋吧”
两人一时无话
“你放我的书包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子墨将音乐盒塞在他的手上
“不不,小小的礼物,你拿着吧”
“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能、、、、、、”
子墨的拒绝还是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段宏飞的头上,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就是看着挺好,就买了,它不适合我,你拿着吧,吉他也给你”“不不,太贵重了”子墨摇晃着脑袋拒绝着。
段宏飞将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子墨还要去拿,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靠的那样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拦着她的腰肢,呢喃的说“我真的喜欢你”,说着强吻着她。“你放开我,不要”子墨慌张的叫喊着。羞涩与恐惧感让她拼命的抵抗着。而他却不肯松手。“哎呦”宏飞松开了手,他那里很痛,瘫坐在地上。好久他才站起来。
“对不起”他低下头说
“你回去吧”
“你真的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子墨沉默的点点头
“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和刘娟有过一段”
“和她没有关系”
段宏飞还是羞愧的走了,后来也没在找过子墨。即便在学校偶遇到,他也是远远的离开。她倒是主动站在他的面前,将礼物放在他的手上。“那本书,很好看,我就留下了”
“喜欢就好”.两人没有多谈,宏飞就匆忙而去,或许他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猥琐。见到了她,就让他有种强烈的羞愧感。对她,也对刘娟,那都将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子墨到底也没有在见过刘娟,只是听人在说她的流言蜚语,她也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的女孩。
11、
新安后来发生了一件震惊当地的事儿,新安某厂长初中女儿惨死在荒郊野外。众人纷纷为年轻的生命而叹息。当民警走到厂长面前了解情况的时候,老男人低着头,叹着气,绝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女儿恐惧绝望的样子,不经落下泪来,他的全身都变成了干涸绝望的大沙漠。民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平时有什么异常没有”“没有”“孩子最后离开家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早上”正当警局按照强奸、拐卖的思路排查的时候。沉默很久的厂长吞吞吐吐说了自己的猜测。他向民警谈了他与小三刘娟爱恨情仇。是的在他玩腻的情况下,竟然勾搭了其他女性,将刘娟狠狠抛弃,并将她从厂子辞退了。那天她那疯了一般的神情,深深的刻印在他心里。“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这是她说过的最狠的话。他那天看到的眼神有一种东西,最后才知道是杀气。很快案发现场提取到了刘娟的指纹。当刘娟在执行刑罚的时候,她表情异常沉静,轰动一时的案件尘埃落定。她也成为了新安最美女刑犯。其实她本不想杀她的,只是想勒索一些钱财罢了。女孩从昏迷中醒来,一眼认出她来,只说一句“阿姨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她怕极了,同伙说“拿了钱,干掉她”,还未等来营救,女孩的反抗,一时的扭打。捆绑中的女孩脑袋重重的跌落在铁棍上。瞬间一滩鲜血。染红了地面,像是一块黑洞,将刘娟深深吸入,她再也走不出来了。
12、
子墨当重回故里,已是在大都市里站稳脚跟的白领,她喜欢文学,总是会写一些故事,而关于少时的事总是挥之不去,写了下来,缅怀稍纵即逝的时光,亲爱的朋友,如果您有幸读到它,感谢你如我一样那么认真的去重回那斑驳岁月。记住那个被人遗忘的“小妖精”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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