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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心下大乱,体内的灵力逐渐开始暴走,四溢的灵压逼得聂怀桑有些承受不住,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喝道:
“蓝忘机!”
蓝忘机这才意识到自己几近失控,强行运转起金丹,好一会儿才安抚好暴走的灵力,轻声道歉。
“聂二公子,抱歉,是忘机有失方寸了。”
“不必,想来含光君也是情真意切。”
蓝忘机没有去细究“情真意切”四字底下隐藏的试探,开口道别就打算离去,但聂怀桑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含光君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魏兄?”
“江、晚、吟。”
“(冷笑)江宗主不过是把刀罢了,一把笨得任意拿捏住刀柄的刀。”
“......”
“魏兄曾同我说过一句话。”
“......”
“魏兄说,到头来还是一语成谶,损了身子又损了心性,一切皆是他离经叛道的结果。”
什么叫诛心?这便是诛心。
“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此一去,便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不容回头。”
这两句话皆出自他之口,如今他还能记起那时的场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以为是关切的话语竟也成了魏无羡最后的催命符。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是灭杀魏无羡的帮手呢!魏婴最后的那段日子,一定对他非常失望吧?
“含光君,斯人已去,你也不必自扰,想来魏兄不会怪你。他这个人啊,什么事情都只怪他自己,从来不会怨天尤人。可惜这样的人,世间容不下他。”
“魏婴......真的.......”(哽咽)
“围剿之后我不是没找过,想必含光君也去过,但......(叹气)没了,什么都没了,倒是合了乱葬岗之名,胡乱地就葬了。”
“......”
“你我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别让魏兄身后再添污名。”
“何意?”
“含光君也说我一直在查兰陵金氏。”
“你查到了什么?”
“兰陵城西四十里,含光君不如自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故人。哦,这么说也不准,毕竟有些人早已经不是人了。”
蓝忘机一听就明白了聂怀桑的言下之意,饶是他向来沉稳也顿时心下一惊,但与此同时也升腾起一股怒火。温宁居然没有死!当初金光善便是借着温宁杀死金子轩一事攻讦魏无羡,随后仗着射日之征后兰陵金氏一家独大的势态,发动仙门百家挑起不夜天大战,又围剿乱葬岗。如今,本该早已挫骨扬灰的导火索温宁居然还活着,这当必定有阴谋。说不定,说不定......
“兰陵那边,我去查。”
“那便恭候含光君的佳音了。”
说罢,蓝忘机转身欲走,却又被聂怀桑拦住。
“含光君且慢。”
聂怀桑转身去了屏风后头,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木匣子。匣子刷了黑漆,描了金边,一看就是被主人好生收藏着的。
“拿着。”
“这是......”
“既要拖含光君下水,与我狼狈为奸,自然要给含光君一点好处。”
“不必,我是为了魏婴。”
“若是因为魏兄,那含光君更得收下了。”
聂怀桑也不扭捏,直接把木匣塞进了蓝忘机手里,又附上一枚特制的虎头玉佩,就恢复成往日那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儿模样大步流星地走了。
蓝忘机不知缘由,按捺住心焦烦躁,却在打开木匣的瞬间愣住了,那双常年执剑斩杀邪祟的大手不自觉微微发颤。
木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条发带,却不是新的,好几处都起了毛边,甚至有几点深色印记,应该是血。这是魏无羡的发带,只一眼,就红得发亮、发烫,像一团真火燃进了蓝忘机的心里,却再也没办法照亮他心里的小世界。
“魏婴......”
泪,落下了,心,是再怎么都不可能落得踏实了,因为再无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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