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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甄卓，回答我。”
我逼视着他，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甄卓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闻凌怀了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很低，听在我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是人工授精。”
“我妈妈一直催我，让我跟你离婚。可我舍不得你，没敢告诉你。”
“她甚至以死相逼，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但我没有背叛你，我和她真的没有过。”
“只要没有过，就不算背叛，不是吗？”
他急切地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认同。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你的孩子，是人工授精得来的。”
“你妈妈，逼你和我离婚。”
“是因为闻凌的孩子，是吗？”
甄卓点头。
“那……”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年轻的女孩儿了？”
甄卓愣住了，旋即苦笑起来。
“雨竹，你还不明白吗？”
“我只是想让妈高兴，才找闻凌做了试管婴儿。”
“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我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那个爱我至深的少年，永远消失了啊。”
7
甄卓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他是独子，由母亲一个人带大。
毛如云对他寄予厚望，总想让他娶个家世显赫的妻子，让他少奋斗几年。
可甄卓却爱上了我。
我曾经两次流产，从此再没怀过孕。
毛如云不喜欢我，总是在背后对我冷嘲热讽，说些暗讽我的话。
当着外人的面，她又表现得对我体贴入微，别人都夸她是个好婆婆。
只有我和甄卓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刻薄的人。
甄卓很爱他妈妈，又不想让我受委屈，为了我，他和毛如云分开住。
也因为我的缘故，他从不单独和毛如云见面，每次都是我去拜见毛如云的时候，他才跟着去。
我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妈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
“所以，你选择刺激我是吗？”
我提醒他。
“你忘了，我们结婚前，她也自杀过。”
“她用自杀威胁你和我分手。”
“你选择了她，所以，我们分手了。”
“你忘了吗？”
甄卓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雨竹……”
他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那时候，她年纪还不大。”
“现在她老了，我不能再伤害她。”
我忽然觉得很讽刺。
“所以，你觉得，是我阻碍了你和妈妈的关系是吗？”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逼我？”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茫然。
“雨竹，求你了，别离开我。”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留下孩子，开除闻凌。”
“要么，留下她和孩子，放弃我。”
甄卓纠结了好久，终于妥协。
“好，我会留下孩子，开除闻凌。”
“这样，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哀求。
我笑了，轻轻靠进他怀里。
“当然，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我笑了，可心却是凉的。
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而我也终于在他心里，看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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