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 三国演义玄亮同人 1: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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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花笼鹤 三国演义玄亮同人

作者 :
墨書 Inktalez
扇叶不断运作着,暖风将皮革香水的气味温柔地送入鼻腔,甚至还有些因缚住手脚而诞生出的羞耻气息。眼罩封堵住了视线,密不透风的黑色仿佛正在为厄运预言,就像回到了幼时被填充在集装箱里浑浑噩噩的夜晚,看到的是周围充满怨诉的黑,逃往的也是无尽的黑。 0
 
此刻的情形稍微好些,他双颊尚能感受到身下昂贵的真丝触感,混合着那不属于他的气味,为这被动的状态增添了些许暧昧的氛围。他试着像岸上的鱼一样晃动着,仿佛这样他就能挣脱背后那硌手的铐索一样,但不管他使出了多大的劲,依旧只是在沼泽般的鹅绒里扑腾了两下,很快腹下便升起一阵酸痛,气息开始急促起来。 0
 
 
就在他侧过头缓着气时,他从喘气的间歇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像黑暗里伸出的爪牙,没有方向地逼近。紧接着,是卡刷开房门的声音。 0
 
他此刻是气也不敢出了,只能慢慢地让空气流入胸腔,动作轻得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比那瘆人的脚步声快了不少。 0
 
 
“脸这么红,怎么一个人还累着了?” 0
 
他意识到他的脸正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0
 
 
“想逃跑了?” 0
 
“不说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0
 
 
那人的声音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紧张了,但还是安慰着自己,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并不十分相像。 0
 
他又听见一声叹息,像穿过黑暗的凉风灌进了身体里。 0
 
 
“总不能不认识了我了吧,亮。” 0
 
突然压低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肉里,他全身战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摇晃着,他的记忆颤颤巍巍地将这个声音与十年前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真相的锋芒锐利地穿透了他的神经,那些慌乱和无助的飞虫正在宕机的脑海里振翅低鸣。 0
 
 
“或者,我该这样叫你,孔明。” 0
 
刘备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节都像钉在骨间的利箭,紧密而凶险。诸葛亮浑身布满冷汗,像被麻醉在砧板上的活鱼,为不知何时挥起的尖刀而胆寒,攥紧的拳头恨不得将指间的关节捏断。 0
 
 
他想呕吐,但空空如也的腹中连清水都泛不上来,那些影影绰绰的碎片在颅内不断嘶鸣,十年前初见刘备的夜晚,那些身上消逝又卷土重来的淤青,树荫下痴狂而剧烈的亲吻,还有躲在摇晃的船舱里逃跑的那个清晨……他曾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联系的人,现在正如同返生的恶灵,再一次居高临下地审问着自己。 0
 
“刘………备………” 0
 
 
他双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这个熟络又陌生、曾令他屈服而又腐烂于心底的名字,在对方沉默的空隙,他痛苦地想起了这独属于他的厄运。 0
 
 
 
雨季来临的夏天并不美好,这是诸葛亮记事起就笃定的想法。不仅是因为他得忍耐着囚笼般的高温从事劳动,更是因为连绵不绝的雨天会让他的记忆回溯到父母身上顺着雨水淌走的鲜血,还有衣柜里哥哥诸葛瑾因恐惧而凝固的双眼。侥幸从死境里逃脱以后,他和哥哥就成了贬值最为严重的劳动力,干着违法而吃力的工作,换来的却总是身体被荆条洗刷过的血迹。无数个藏在集装箱里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黑夜,诸葛瑾总是在睡梦中痛苦地呢喃:“曹家人来了”,这时诸葛亮总会用臂弯护住兄长,然后在湿热的汗臭味中睡去。 0
 
 
后来的命运都改变于来到刘备庄园的日子,在那个修剪完木丛的下午,零碎的阳光洒在玫瑰枝头,微风辗转于幽静的灌木丛中,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竟有这样好看的时候。于是他躺进了草垛里,任由蓝天遮蔽双眼,让四处流窜的微风蔓延到呼吸中,就这样,他沉沉地睡去了。 0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有噩梦。 0
 
 
醒来后的傍晚,他惊醒后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而是破天荒地被人迎进了主人的餐厅。 0
 
直到用餐结束刘备都不曾露面,不过对于流离失所的诸葛亮而言这已经无足轻重,他只顾着狼吞此生未见的珍馐美味,恨不得将以前挨过的饿一次补回来,哪怕吃完这顿饭立刻就死,他心里想。 0
 
 
当他久违地体会到饱腹的滋味后,便已经做好了支付这顿晚饭的准备,因此侍从用着购买廉价货物的语气通知他去答谢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0
 
那是诸葛亮第一次走进那样庄重而威严的房门,像匿身于洞穴的鬼魅走进遍地阳光的人间,那些属于珠宝和玉器的光辉将他的畏惧和局促照得无所遁形,种种陈设都在警告他此地主人的神秘。他只能轻轻地走,害怕自己鞋上的灰尘掉落在价值千金的地毯里,这份敏感到极致的谨慎就是在后来的十多年里也随身携带。 0
 
 
房内暧昧的灯光混着吊住的水晶球像一团凝重的染料晕眩了诸葛亮的视线,催出了他眼角的一滴泪,这是初次见面这间屋子给他的下马威。侍者提示他站在原地,转而走向房间的暗角。诸葛亮这才发现那房间一角的书柜处微弱的灯光隐约勾勒出一个修长的人影,同他周围所处的空气一同凝固着,丝毫没有为外人的到来而产生反应。 0
 
他也不期待对方会有什么情绪,流浪之人的身体对于权贵来说不过是柜子里乱堆乱放的零件,血液也好,器官也好,但凡是能移栽的东西,对于富人来说都只是数字的高低。他知道自己不会完整地离开这里,便趁着侍从回话的空隙,他低头用手指不断在腹部画圈,猜想着哪一个是将会被取走的器官。有了那些奴隶的前车之鉴,他下定决心不与上位之人谈任何条件,任何不悦或挣扎换来的都将是被生生剖开皮肉的痛楚,以及目睹身体渐渐残缺的绝望。 0
 
 
侍从走后,沉默依旧延续,诸葛亮一直都记得这漫长的一刻,他站在光线下,探知着阴影里刘备的身影,想不通对方在盘算着什么,直到饭后的困倦开始作祟,那人影才渐渐从暗处走来,不动声色地坐在对面的皮椅上,点燃一支烟。 0
 
“叫什么名字?” 0
 
 
青白的烟雾随着字节一同飘散,教人看不清他的脸。 0
 
“孔明。” 0
 
 
诸葛亮也不知道恐惧究竟有没有暴露在语气里。 0
 
“哦。” 0
 
 
刘备伸手将烟灰掸在地毯上,死死盯着他。 0
 
诸葛亮一开始分辨不出这个人灵魂的颜色,就算是此后无数夜晚的缠绵交合,他也没能看出那些真真假假的话中洞悉到对方的目的,那个数次压在他胸膛上的男人,总是游离在黑暗中隐藏自己的丘壑。 0
 
 
一时间只有烟雾飘动在静止的时空,诸葛亮像是把自己封进了闭口瓶里,镇静地等待处决,直到他听见刘备再一次开口。 0
 
“脱。” 0
 
 
仅是这一个字,险恶得像林海骤不及防的闪电,还未现身便已是雷雨狂泻,诸葛亮的汗毛顷刻间蹬直了,心跳似是漏了半拍,如巨石滚过,在肺叶前扯出一条裂缝,耳边像是有留声机在反复播送,空旷的室内还飘荡着一些不真切的回声。 0
 
“什么………” 0
 
 
诸葛亮的声音变得像落在水面上的叶子一样,轻得冒不出水花,但他的心却落了一道响雷,对方掷出的筹码并不是要兑换他的器官,而是买下他的初夜。 0
 
一个男人,男人,他从未想过和一个男人上床,还是主动献身。这有些荒唐的念头变成了徘徊在脑间的咒语,令他的理智出现了巨大的白洞。 0
 
 
“我说,把衣服脱干净,然后跪好。” 0
 
刘备用理所应当的语气重申一遍。 0
 
 
这些话如同一根刺针穿进了心肺,瞬间将他的理智撕得四分五裂,他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冷汗阻隔了周围的空气,双眼惊恐地望向还在悠闲地吐出烟雾的人,意识到自己果然是人入虎穴了。 0
 
于是他转头,借着昏暗的光摸索着出口。 0
 
 
然而那个声音又如梦魇般响起:“这支烟抽完你还不脱干净,你就得选一下是你还是你哥哥被扔进水泥池洗澡了。” 0
 
诸葛亮闻言突然绷直了身子,愤怒地回头,对方竟将头探了出来,抽烟的那只手托住了下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0
 
 
他这才算是看清了这张脸,藏住不野心的俊秀,属于上位者狠毒又可怖的笑容,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镜片后的双瞳似乎淬了火,灼烧着自己的皮肤。 0
 
空气又斩断了一节燃尽的白烟,余下的烟草还在火中翻涌,比一旁的古钟运作得快许多。诸葛亮怔怔地看着那被火光淹没的烟头,往前走了一步。 0
 
 
然后,他抬起了头,解开了脖子上的第一粒纽扣。 0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0
 
 
他的动作就像从前上螺丝一样利落,不一会那件比纸还皱的衬衫就落在了地毯上。 0
 
原来贵的东西和便宜货落在这种地上都是一样的声音,他在心里嘲笑着。 0
 
 
刘备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这也当然,自己这副形如枯柴的身躯谁见了都会皱眉嫌弃。 0
 
然后是裤子,这就更容易了,他的双腿瘦到解开扣子那快布料就能齐刷刷地滚落下来,趁着这股不知何处生出来的劲,他紧接着脱掉了内裤和鞋。 0
 
 
他醒来后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真的那么做了,对着陌生人脱衣服这件事第一次他就做得比专业的人还流利,脱衣服做得比叠衣服还要得心应手,出卖身体比吃饭喝水还要容易,但在摸到身上覆盖的与自己毫不相配的毛绒毯时,那一刻他是真心觉得羞耻心最多是自欺欺人的表演欲,完全没有必要。与其说害怕,他更多的是厌倦了被关在笼子里,忍着恶臭和疼痛等待天明,厌倦了挣扎在为哥哥担惊受怕的日子里,既然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他情愿选那个差不到极点的。 0
 
身体已不着寸缕依后,他的膝盖贴上了地面,腰身的线条和隐秘的臀缝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他跪下的时候并没有低头,而是翘首平静地看着刘备。 0
 
 
刘备这才扔掉已经没有温度的烟蒂,朝着诸葛亮走来,停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从头到尾扫视着诸葛亮瘦削而简陋的胴体,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包液体,给宠物扔食似的甩在了诸葛亮的脚边。 0
 
“自己抹,要抹深一点,否则一会痛的是你自己。” 0
 
这可有些难住了诸葛亮,他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面对过得像烂泥一样的生活,他从未有过任何自我疏解的时刻。尽管前面表现得多么行云流水,在撕开袋子的那一刻他立刻又变得像雏鸟一样了。他担心,自己这样苍白的身体真的会勾起这个男人的性欲吗?如果他做得不好,明天则依旧会在地牢中醒来,遭人唾弃。 0
 
苦涩的回忆像身体上的淤痕叠加在一起,他在将指腹送入肛口时沁出了几滴酸泪,腿更是像触了电一样紧绷起来。 0
 
 
他彻底陷入了开发自己身体的困境,毕竟他装得再怎么像,到底也不是一个妓女,酸涩和胀痛拧得他直冒汗,平日死气沉沉无半分血色的脸,也在这一刻涨了红潮。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尽管这是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微微抬眼,用已经泛红的眼向刘备传递出求助的信号。 0
 
刘备看着手足无措的他忍不住笑了,就像他一直以来的命运,就是跪在那里,等着刘备一步一步走进来。 0
 
 
“手指进去了,得动一动。” 0
 
刘备迅速地绕到诸葛亮身后,捏着他的手腕往里使劲送了送,他的身子便瞬间弯成了一张弓。 0
 
 
“试着展开手。” 0
 
男人的双手同时开始拨弄起胸前的丘峰,两颗小巧的珠子热情地冒出了头,第一次异样的触弄令他坠落在在不知名的热情里,于是他的胸膛抬得更高了,唇间也开始迭出轻佻的热气。 0
 
 
“你可以出声。” 0
 
不要。他在心底回答,可乳粒被捏扯的痛楚瞬间放大了已被情欲沾湿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刘备的手,目光中的怨恨对方却根本不以为意。前后两边的锻造让使他感觉快溶化成一滩泥水,但与刘备相接的肌肤又如同被擦过的火石,竟有些开始贪恋起这异样的摩擦来,但他不想证明这一点,于是牢牢咬住了下唇。 0
 
 
细汗已浸湿了鬓角,刘备却收了手,只留下被践踏过的乳肉空虚地停留在原处,他张开快咬出血丝的嘴正想说什么,又忽然被按住了头,跪趴在了温热的地毯上。 0
 
骤然脱离掌控的躯体竟在接触空气时有些不适应,而经历过蹂躏的乳首此刻又因为地毯的剐蹭而变得通红,沾满润滑油的手也被扣在了背后。本能令诸葛亮像被钉在案板上的飞蛾,不停地扑腾着,他的肌肤彷若晶亮的白雪,正缓缓被绯色的火焰融化,渐渐拔高的腰身正不自觉地身后人的腿间靠拢,呈出求欢一般的姿势。 0
 
 
接着,诸葛亮便清晰地感受到刘备的指节已来到腰间,自己已全然动弹不得。他忍着酸痛回过头,看着刘备已被欲念描摹成形的眼睛,像猛兽般要啃噬自己。上身仍是西装革履,而腿间却已放出了那根已整装待发的性器,如同烧红的利刃,他颤抖着,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身子,但此时反悔已无济于事,刘备无视了他的求饶,之后,他便亲眼见着那肉韧如楔子般嵌进了自己的身体。 0
 
“呃————” 0
 
 
那是他的身体第一次被贯穿,连带着他毫无戒备的灵魂,包含羞涩的叫喊声无法掩饰地全然释放,撕裂的疼痛和微弱的快感围绕着身体里的东西环绕起落。男人的那根东西似乎浸满了勾魂摄魄的毒液,来来回回地刺挠着里间的软肉,弄得他身子越发地收紧,谁知竟招来身后人的一顿猛斥。 0
 
“放松点!” 0
 
 
臀瓣处被重重掌掴了一下,诸葛亮怀疑自己那处肉上定留了个红印,只因后来每一夜的交欢,刘备都会一如既往地在他的屁股上留下掌印,然后再笑着地抱他亲他,为他擦眼泪。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时刻,诸葛亮才领悟到了疼痛原来不也全是折磨这样的事实。 0
 
此时的他尚不知如何摆出与对方契合的姿势,只凭着本能追逐着身下进出的性器,他方才觉得腿间处烧着一团火,现在反而渐渐成了潮水,带着鼓点般的快意环绕上他的身体。顶弄的节奏越来越快,眼镜被扔到了墙壁上,甩掉的汗水浸湿了地毯,起初的抗拒与惊吓正在潮热中消解,上升的快慰化作了赤裸的呻吟,间隙处还伴随着男人逾越理智的靡音。 0
 
 
“你,”他在纷乱的热浪中听见了刘备的声音,对方正努力地剔开灼人的欲念,靠近他耳边低声发问。 0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0
 
 
“嗯………啊………” 0
 
做爱是一项极具迷惑力的运动,诸葛亮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危险,仍然自顾自地喊叫着,可刘备有的是办法,不一会儿后,他感到那阳物的动作变得慢了,几乎是停在了穴口。 0
 
 
他有些迷惘地停住了叫喊,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刘备。已经被情欲之海吞没的他骤然回到陆地十分难受,立刻开始焦渴地扭动身子,想继续方才的交合,然而随之是双乳前袭来的剧痛,他低头,乳肉已在刘备的手里揉成了面团。 0
 
“回答完我这个问题才能继续。” 0
 
 
男人脸上欲望的痕迹尚未褪尽,但眼中的凶狠还是让诸葛亮记起了自己的处境。 0
 
说了又怎样呢?总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起码他是在进口的地毯上被操而不是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0
 
 
刘备的力道又猛了几分,那两团可怜的白团快被拧出血滴了。 0
 
“我!”“我叫……诸葛亮。” 0
 
 
他怕刘备再起疑心,甚至紧握住了对方环在胸前的手掌,噙着泪乞求般地说道:“是真的。” 0
 
刘备这才松了劲儿,抬起手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凌虐很快转为了温吞的抚慰,胸部在刘备掌心又变得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像活泼跳动的白鸽。他又变得神情恍惚,竟开始主动地去咬刘备衬衫处的领结,但直到牙根都酸了,领带仍让挂在那人的脖子上,他这才用上手,孩子赌气般地将领带连带着纽扣拆了个一干二净。正是这份无师自通的能力,在此后数年依附刘备的时间里,对方总是青睐于自己探寻情趣的能力,常常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等待着他来创造一次鱼水之欢,好像自己才是主动献出身体的那一个人。 0
 
 
身下的阳物开始如方才般进攻,诸葛亮再一次迎来杂乱无章的顶弄,小腹甚至显现出隆起的轮廓,他抱紧了刘备的脖子,就像在摇晃的风雨中抓住了桅杆。放荡的叫喊更加肆无忌惮,身体的私室已全然被人打开,他此刻却只想刘备的阳物在那一处停留得久一点,因而他放低了腰,想吞下更多,好像那根东西是疗愈身体的良药,不可或缺。 0
 
二人的声音此起彼伏,难舍难分地交缠在房顶上方,低垂的灯光被翻涌成狂欢的波浪,生涩的裸体封存着没有颜色的艳景,他的视线像雨季时的树林一般错乱迷离,分不清眼前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与他的身体就这样在幽幽夜火中交叠,彼此的胸膛都快要磨得出血,不休不止的撞击摇动着天外静谧的星辰,不谋而合的律动好像注定他们生来就是为了遇见彼此。 0
 
 
激荡热烈的奏鸣曲进入尾声,诸葛亮如剧毒蚀骨般扬起了颈脖,最饱满淫荡的一声喊叫在月光下绵延出漫长的尾音,从体内性器中溅出的几股暖流正输往腹腔,宣告着进攻的结束。 0
 
极度的欢愉之后是怅然若失的落寞,他从性事中清醒了一点,但大幅度透支的精力已经让他难以思考,眼皮如同被灌了铅,沉沉地倒在刘备的怀里,听着对方仍未减速的心跳闭上了双眼。 0
 
 
睡眠增强了应对痛苦的钝感力,再一次醒来时,周围是光滑的丝绸和雪松的香味,还有叠好的全新的衣物。 0
 
身体的酸痛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那么抗拒和那个男人的交媾,而在瞥见墙壁上时钟的一刹那,他才觉察到,这是第二次,睡眠中没有噩梦。 0
 
 
 
 
诸葛亮不知道的是,在他睡下之后,刘备为他洗去了所有的污浊和尘土,抱着他睡了一夜。 0
 
 
对于徐庶离去的原因,众人心知肚明却都闭口不提,在刘备面前更是尽量绕开了那两个字说话,生怕刨开一点冰整座山就要塌掉。那人在时他曾偏爱那眉心一点朱砂痣,现在这却成了一根拔不走的刺,痛感甚至不曾减弱半分,他消沉了好些时日,对徐庶的思念强烈到看见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 0
 
夺走诸葛亮的初夜,也并不全然由冲动支配。 0
 
 
起初他并不愿和这个陌生的仆人有太多交谈,毕竟今夜只是需要一个泄洪的出口,因此平日做爱时的耐心和指导都不必在见色起意的情况下出现。然而在润滑液中的催情成分显影时,他蓦然将数年前那张满是惊恐的脸与眼前人重叠了起来———那是他年轻时在跟随曹操行走在恩怨斗争中的日子,他在遭遇灭门之祸的诸葛珪家中发现了两个躲避在柜子里的少年,其中一人的双眼恰好暴露在缝隙处,正因惊恐而蓄满泪水。他没再往前一步,而是转身遣散了多余的杀手,将两人留在了成片的尸骨之中。后来曹操不满他多余的恻隐之心,他的阳奉阴违也没少让自己吃亏,于是他带着自己的队伍撤往了国境线的外缘。但他并没想到过,从自己手中放过的少年,竟会有在异国他乡再见的一天。 0
 
少年的身体宛若一片丰饶幽深的树林,弥漫着青春气息的乳晕,因逃亡而白璧微瑕的肌肤,胸前如峰峦起伏般的曼妙曲线,仿佛有少女在其间欢声笑语。瘦弱而如奶油般光滑的臀瓣,还有那活色生香的私处,每一寸都在引诱着他前去探寻,以至于一整夜刘备都未曾发现自己竟将徐庶暂时地抛之脑后。他没有在做爱时吻他,他担心尝到恐惧的滋味,在诸葛亮酣眠在他的床榻之后,他才用手指细细地摩挲少年丰润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印下一吻,那一刻的触碰像是上天在恩赐:这是属于他的珍宝。 0
 
 
所有人都知道诸葛亮是怎样在短时间内从籍籍无名变为刘备的掌上明珠的,诸葛亮未曾听到闲言碎语,只有诸葛瑾心中一直存有芥蒂,在某一夜留下一封给弟弟的书信后便匆匆离去。诸葛亮私下烧掉了信件,自此之后,他们总会隔三差五利用过往的船只来往一些密信,甚至瞒过了刘备。在日常中,诸葛亮将情人的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至少刘备给他的信用卡里有着他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额度,除了腰腹和大腿处偶尔的酸痛,物质生活简直无可挑剔。但他仍然没有绝对的自由,无论是床上还是平日的相处里,他都要对刘备言听计从。但这种低微的感觉并不敏锐,也没有那么难以承受,反而像挠痒似的时不时打搅他一会,多数时候他还是很乐意蛰伏在刘备掌心的。 0
 
只要是他人不在的场合,他们就总会难以自持地做起来。花丛里,阳台上,办公桌,庭院的浴池里几乎都有他们的喘息停留的痕迹。只有一次刘备突发奇想地想按住他在落地窗前来一发,吓得诸葛亮在透明的玻璃上扭来扭去,最后是刘备得了逞,但也因此受了诸葛亮几天的气。每每挑动情丝的并不只是哪一个人,有时是诸葛亮刻意披上的松松垮垮的衬衫,有时是刘备如鹰爪一般别有用心的抚摸。他们在探索对方身体的过程里已熟能生巧,花样百出地玩弄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一个晚上甚至能做好几个来回,诸葛亮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刘备干出了瘾。刘备也没再吝啬过自己的亲吻,用尽了各种方式尝过了那总是欲拒还迎的唇舌,总要吻得诸葛亮脸上烧起滚烫的红晕才肯松口。诸葛亮起初并不会接吻,木讷的唇舌好几次弄得刘备直皱眉,有一次甚至咬痛了刘备的舌头。后来在他情到深处索吻之时,刘备便只是若有似无地碰了两下,被捉弄急了,他反而捧住脸就开始用舌头撬开对方的齿门,二人的唇舌似水如鱼地缠绕,诸葛亮从此贪恋起了舌吻的美妙。 0
 
 
刘备没少跟身边的人炫耀过,说他们恩爱得两个人快意融成一个人。的确,撇开平时相处中的七句真三句假,他们在双双耽于情爱时的距离几乎为零,驰魂夺魄的深入让他们的灵肉浑然一体。诸葛亮在刘备柔情万种的围困下体会到了性爱的甜蜜,他们一方扮演老师,一方扮演学生,将这门课学得精益求精。长此以往,诸葛亮这一泓清水便只容得下刘备一条鱼了,那狭小的私处被构建成了属于那根长刃的形状,他的姿势也逐渐被驯化成了那人心仪的模样。他坚信自己对刘备没有半分爱情上的期许,但惟独一种状况令他生疑——高潮的时刻是那样光怪陆离,他仿佛在对方的挤压中飘上了天,很快又碎成碎片散落下界,全身的细胞爬满极乐之地的毒芽,极尽淫情的场景忽远忽近地穿插。每每在这快昏死的片刻,由于缠绵的麻醉所致,他脑中只不停地重复一个念头: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刘备。更具体地来说,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和刘备交合的快乐。他不得不承认,每值此刻,他的心都会被他的肉体连带着短暂地贪慕起刘备的疼爱来。 0
 
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庄园里度过了四年,诸葛亮已从清癯的竹条变得有些丰腴,笑起来时颈前甚至还会挤出一圈软肉,带着春桃般的面色,像是裹了一层糖霜后的樱桃。腰腹处已生出好看的线条,修剪合身的裤子时常勾显出他臀部挺立的弧度,即使在庄园烈日轮番的炙烤下,他的皮肤仍像被灌了白糖似的白皙细腻,倒弄的女眷们纷纷好奇起这个男人为何拥有这样不可多得的艳丽。而刘备也只是眼角处多出几条无足挂齿的细纹,甚至可能是笑出来的。如果还是和曹操相见在刀光剑影里,只怕多出来的只会是伤疤了。他这样想着,确切地体会到了平静的含义。 0
 
 
然而这偏安一隅的时日也即将收场了,内战又一次波及到了他。一支雇佣兵队伍在清晨进行了偷袭,刘备损失了不少的人员和枪械,诸葛亮都没见过他这么多的愁眉苦脸。曹操不停地送来议和书, 内容无非都是让他领兵回到国内承认新的政权,他苦恼之余,感叹这个强大的对手多年以来仍旧保持着坚毅的野心,不将所有国土收入囊中便不肯罢休。昔日他在曹操起家之时骤然离去,那人只怕到现在都还记恨着自己,遑论真心议和。他也曾想与孙家建立关系,但两边又总是举棋不定,不知孙权是否也同他一样收到了曹操的邀请,如果孙权先一步领受了,他又该怎么应付两个劲敌……正当他欲将文书掷入火中时,却有人告知曹家使者前来的消息。 0
 
“如果之前的那些条件不能令您满意,将军表示可以让步。只要交出您的………我这样称呼合适吗?只要您的爱人就可以。”身着正装的信使扬起下巴,在胸前搓动着双手,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期待。 0
 
 
刘备闻言,瞥了一眼正狞笑的人,有些不明就里地吐了口烟雾。 0
 
“我的太太六年前便过世了。”他说。 0
 
 
“不,我指的是,你现在的情人,指名道姓地说,是诸葛亮。” 0
 
“诸葛……我记得他们一家人不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吗?我这里并没有这么一号人,并且,现在在我身边的人叫孔明,不姓什么诸葛。”他说。 0
 
 
“这个问题还得问您呢,本该早就下地狱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那人继续说道:“将军不会强取豪夺,只要把诸葛亮送到我们手上,国境线南边的三座城就归刘先生了。” 0
 
刘备险些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将烟呛进喉咙,他离开了沙发的靠背,正了正身子,没有诧异的喜悦,反而面色凝重地问道:“你们要这个人有什么用吗?” 0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总之,”那人理了理衬领,看着手腕处的表盘继续道:“一个人换三块地,这应该不用成为一个选择题。” 0
 
刘备没有说话,将火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站起来扫视着曹操送来的钞票和珍玩,想拿起却又收回了手,他将手揣进兜里,转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过了一阵儿,那皮鞋敲打地板的声音才渐渐止住。 0
 
 
“我会帮曹先生找找这个人的。”他说。 0
 
使者笑得比来时更得意,向刘备辞别后便带着人出了门,那堆财物像是扔掉的垃圾,死气沉沉地摞在客厅里。刘备在原地出了神,并没有发现那藏在帘子后的身影。 0
 
 
手中的红茶被握得化了冰,诸葛亮听完了全程的对话,心下只觉自己已走到了悬崖,扶着一旁的灯柱缓缓蹲了下来,脑门上还浮着几颗惊魂未定的汗珠。 0
 
他以为自己会成为刘备的情人不过是最单纯的命运作祟,现在想来或许是赎罪,甚至可能是那些卑劣肮脏的恶趣味,他回想着那些细致入微的温柔,在那人眼里不过是伸出指头逗弄笼子里的鸟兽,他竟然还那么多次赤身裸体邀他进入笼中,在这看不见的铁壁下画地为囚四年之久。 0
 
 
他原来连鱼肉都算不上,自始至终他不过是那最不起眼的一缕炮灰,随时都会消失在那些权贵的斗争中,就像曹操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们一家人,同样刘备也不会为了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城池。他越想越怕,也许下一秒刘备就会把他送去曹家,之后他会过上比前半生更为痛苦惨烈的日子,恍惚间他又听见那些铁链在叮当作响、水牢里充斥着的冤魂的惨叫、弹坑里女人的哭诉还有深夜里噩梦带来的惊呼……那些惨状如同缚住脑海的咒语,无孔不入。 0
 
腿根发了麻,他不知道摆在眼前的还有什么选择,他的人生从没有给他留下退路,可如今呢,难道真的要他乖乖地被交出去吗?要逃又该去哪里呢?可是不逃他只怕会尸骨无存。他不知道求生的欲望为何会如此强烈,生存是他从小就被迫学习的课题,尽管他并不明白有何意义,他也还是机械地对着哥哥和自己说:活下去。 0
 
 
是的,他还有哥哥,可诸葛瑾又在哪里呢?他们已一年没有通信,他日夜等待游轮上捎来的家书,但从未见过一张纸,运河上的流水向东奔逝,带走的却只有无形的愁思。 0
 
他还是走了,他料到刘备定然不会和他共进晚餐,趁着傍晚人群拥挤之际,他挤进了闷热的船舱。 0
 
 
他很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来回扫荡着他的鼻腔,不知谁口中的呕吐物溅到了他的鞋子上,高温和蒸汽将船舱变成了巨大的焖烧壶,将所有人的耐心和精力煮作了一滩粘液。仅仅四年的豢养就让他忘记了拥挤在集装箱里的夜晚,此刻被噪声和腐臭包围的他还是懦弱地想起了那张大床上滋生的春光,躺在刘备枕畔的时间像寄生在现实里的梦境,从欺骗中醒来后,他仍旧是飘荡在水上的幽灵。 0
 
他同样也恨着自己,居然想的更多的是入睡时脊背后刘备的环绕、落在后颈处的点吻、耳畔低语呢喃的“孔明”,而非心底对于家人的愧疚。明明只是各取所需的露水夫妻,柔情蜜意只是肉体欢愉的铺垫而已,他竟然会为这段关系的夭折而感到惋惜,难不成他会爱上他吗? 0
 
 
绝不容许。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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