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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22
冯弘扬带着我离开漳卢，驱车赶往港城。
群山之中一栋现代风格独立别墅，他把我放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偌大的房子空落落的，只有零星几个沉默寡言的佣工。
我每天坐在窗边听课或者看书，不主动靠近冯弘扬。
冯弘扬每日早出晚归，偶尔碰面也不搭理我。
这天晚上，他深夜回来，见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捡起地上掉落的书本，扔在我身上。
我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接住书。
四目相对，冯弘扬面色阴沉：“好玩吗？”
我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还行。”
“认错。”冯弘扬声音低沉。
我十分顺从：“我错了。”
“你！”他像是被我噎住，面色更冷，“你跟我置气？”
我依旧顺从：“我不敢。”
“不敢？”冯弘扬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
我垂眸，不再应答。
冯弘扬攥住我的手腕，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说话。”
“你希望我说什么？”
“说你错了，说你以后会乖。”
我再次顺从：“我错了，我以后会乖。”
“江苑！”冯弘扬咬牙切齿，“你故意的是吧？”
我仰头看着他，不置可否。
“好，”冯弘扬气急反笑，“那我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一把将我抱起，放到沙发上，将我脸朝下按在沙发扶手上，扬起大手，照着我的屁股重重地拍了下去。
“啊……”我没忍住叫出声，脸颊涨得通红，“冯弘扬！你有病啊！”
“我看你才有病！”冯弘扬咬牙切齿，“不听话我就给你治治。”
说着，他一巴掌又拍了下来。
我被他打得浑身发抖，却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一掌一掌地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弘扬终于打累了，而我却全身酸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冯弘扬把我抱到楼上浴室，给我清洗身体。
我趴在浴缸边缘，任凭他给我冲洗。
洗完澡，他把我放到床上，俯身看着我：“错了没？”
我闭上眼，不想搭理他。
冯弘扬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睁开眼睛：“问你话呢。”
“错了。”我有气无力。
“哪错了？”
“全都错了。”
冯弘扬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我瞪着他，第一次开门见山地问：“冯弘扬，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冯弘扬一愣，眉头紧蹙：“怎么？”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冯弘扬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要是在乎，就不会问。”
“也是。”我笑了笑，“我确实不在乎。”
冯弘扬脸色一僵。
我看着他：“你说过，不会爱上我。”
冯弘扬神色复杂，半晌，才喃喃道：“我确实不会爱上你。”
我笑了：“那就好。”
冯弘扬盯着我，目光深邃如海，似乎想看透我的灵魂。
我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冯弘扬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在我身边躺下。
我感受到他的气息，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冯弘扬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我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来。
而我依旧每天坐在窗边听课或者看书，不主动靠近冯弘扬。
冯弘扬依旧每日早出晚归，偶尔碰面也不搭理我。
但是我们每天晚上却会躺在一张床上，缠绵悱恻，抵死纠缠。
我想，或许我们都病了。
但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因为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冯弘扬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让我好好待在这里。
我笑笑，没有理会。
我继续在窗边听课看书，日子过得飞快。
这天，我正在窗边看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引擎声。
我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进院子。
车门打开，冯弘扬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袭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看起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他走进屋子，看到我，微微颔首：“我回来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看书。
冯弘扬走到我身边坐下，摘下墨镜，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放下书，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冯弘扬眯起眼睛：“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回来了。”
“哦。”
冯弘扬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你确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他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天，冯弘扬没有再回家。
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我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金云打来的。
“小苑，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顿了顿，“在港城。”
“你去港城干嘛？”金云诧异，“旅游吗？”
“算是吧。”
“那正好，我过几天要去港城出差，到时候去找你啊。”
“好啊。”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嗯。”
挂断电话，我继续埋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冯弘扬回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回来了。”我淡淡地打招呼。
冯弘扬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搭理我，径直上楼去了。
我耸耸肩，不以为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冯弘扬依旧一言不发。
我也不理他，只低头吃饭。
吃完饭，我习惯性地想要离开餐桌，却被冯弘扬叫住。
“坐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冯弘扬盯着我：“我们谈谈。”
我重新坐在椅子上：“谈什么？”
“谈谈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我不解，“什么意思？”
冯弘扬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因为我打了你。”
我垂眸，没有说话。
“对不起。”冯弘扬低低地道，“我当时气坏了，所以才会动手打你。”
我抬眸看着他：“我不怪你。”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冯弘扬盯着我，“你每天坐在这里，但是你的心早就飞走了。”
我沉默。
“你想什么呢？”冯弘扬追问。
我苦笑：“我想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先说哪件。”
“那就一件件说。”
“我不想说。”
冯弘扬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说。”
冯弘扬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我点点头，起身想走。
“江苑。”冯弘扬再次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冯弘扬沉默片刻：“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害怕？”
我心中微微一颤，但脸上依旧平静：“我怕什么？”
“怕我会伤害你。”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就是知道。”
冯弘扬看着我，眼神复杂。
“冯弘扬，”我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好，那就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了，好吗？”
冯弘扬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不逼你。”
我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回到卧室，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冯弘扬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我是不是真的在害怕？
或许是吧。
我害怕他会伤害我，伤害我的家人。
我更害怕，他会把我拉进深渊，让我万劫不复。
可是，我真的能够抗拒吗？
我已经沉沦了，无可救药地沉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随波逐流，任由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涡。
或许有一天，我会死在这里。
但是我别无选择。
王明在普林斯顿的一次饭局上见到了冯弘扬。
冯弘扬端着酒杯走过来，淡淡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王明放下酒杯，抬眸看着他：“好久不见。”
冯弘扬看着他，没有说话。
王明微笑着：“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你觉得我能高兴得起来吗？”冯弘扬反问。
王明笑了笑：“是因为江苑？”
冯弘扬眼神冰冷：“不关你的事。”
王明笑笑：“冯总，你不是第一个喜欢江苑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冯弘扬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王明耸耸肩：“意思就是，你不是她的终点。”
冯弘扬盯着王明，眼神冷冽。
王明毫不畏惧，迎视着他的目光：“冯总，你不了解江苑，你只会用你的方式对待她，但是这种方式对她来说，是没有用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冯弘扬冷笑。
王明摇摇头：“我不了解她，但是我知道，她不需要你这样的男人。”
冯弘扬盯着王明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王明淡淡地道：“就凭我是她最信任的人。”
冯弘扬嗤笑：“你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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