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的眼神清澈明亮,关切的神色看着我,语调也降低了半度,“骨折是需要静养的,你一个人在家,能照顾的过来?”
我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周恒似乎还是不放心,欲言又止,看着我的脚发愁。
我心虚,不敢和他眼神对视。
将心一横,准备把纱布拆开,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我把脚抬起来,还未放到膝盖上,就听得门铃响了。
能知道我家地址的人不多,我猜不出会是谁。
我想起身,周恒却制止了我:“我去开门,你坐下。”
我半起的身体悬在空中,看着他转身朝着门口跨去,只能坐回原位。
“小萌....”
我的妈呀,是汪泽的声音,我吓得整个人弹起来,脚猛地碰到地板上,疼得我瞬间叫了出来。
“哎哟。”
周恒和汪泽被我这声惨叫惊得同时喊我的名字:“小萌。”
我根本没想到汪泽会和周恒碰个正着,这下好了,我如汪收场。脚虽是疼,但也比不上我脑瓜子疼。
看着汪泽和周恒同时站在我面前,我除了继续装作很疼的样子,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办法来掩饰自己的困窘。
周恒有些着急了,弯身想拉起我的脚踝看看,可又犹豫万分。
汪泽蹲下来,束手无策,只是问我:“很疼吗?要不再去看看医生。”
我明显看到周恒脸色的变化,他眼底一抹忧郁的神色闪过,再也无法淡定地杵在那里。
他蹲下来,不再顾及,“让我看看。”
我一下子懵了,连忙护住脚,支支吾吾:“不用,不用。”
汪泽拉住他的胳膊,不悦地喊道:“你是道士,不是神棍,这种伤得去医院。”
周恒的手落在空中,怔怔的看着我,显然汪泽的话很伤人。
我心中懊恼推了汪泽的手一把,压低了嗓门,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周道长是好心,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菏泽板着脸,神色非常不悦,“他一个道士,跑到你家来一不看风水,二不捉鬼,他是想干什么?”
他这是在诋毁周恒,我火气顿时冒了上来,抓住周恒的手腕,“他是我男朋友,他来我这里天经地义,你才是想干什么?”
菏泽难以置信的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吞吞唾沫,佯装镇定,不管身边的周恒多么震惊的看我。
菏泽的肩膀微微地动了动,他冷笑一声:“你找个道士做男朋友?凌小萌,你故意气我,你撒谎也要撒得有水平吧?”
哈,他真当自信得很。我气他?我用得着气他?
我故意说:“是啊,我相亲相来的。”
我清清嗓子继续说:“所以,你别费心思了。”
菏泽咬牙,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当年那样对你,所以,就想让我也尝尝那种滋味。可小萌,他是道士,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白他一眼,心中堵满了气:“道士怎么了?我喜欢道士,不行啊。”
我明显感觉到被我拽着的周恒手抖了一下,他站起身来,神色淡然了很多。
只听得他平静柔和的声音对汪泽说:“当务之急是她的脚伤,争吵没有意义,还是让我给她看看,上点药,先止疼。”
我现在哪儿还感受得到脚疼,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汪泽自以为是,认为我心里还惦记他,以为拉上周恒只是为了赌气。
可他却看不清,我明明就是对周恒有意。
我扯了扯周恒的衣袖,声音很轻,很为难地说:“那就麻烦你了,就给我敷你带来的膏药吧。”
汪泽气得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汪泽,你走吧。告诉杜宇威如果再这样,我辞职,再也不会回公司了。”
汪泽失望地看着我,眼里包含复杂的情绪,最终他还说:“好,我走。”
到门口,他却停了下来,转头看了周恒一眼,又对我说;“小萌,你被气糊涂了,我理解,但请你冷静下来,为自己负责任地考虑考虑。”
我呼出一口气,点点头,示意,让他赶紧走,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砰!一声,汪泽关上了大门,显然是带着怒意走的。
周恒正在准备膏药,我弯身将裹成粽子的纱布一层层地取下来,露出肿的厉害的脚踝。
似乎比起昨天,肿的更厉害了。也凌是我刚才猛地踩下去的瞬间,又伤到了。
周恒蹲下身去,仔细地观察我的脚伤,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让我的脚疼加重。
最后,他如释负重般,抬眼,微微而笑:“还好,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垂眸,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周道长。”
除了说声对不起,此时,我无言以对。
憋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姚姚让我缠的纱布,我也不是骨折,只是扭伤。周道长,昨天的事,真的抱歉.....”
周恒正细心地给我上膏药,他细长的手指熟练地将膏药贴好,轻轻地压好每一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究竟还会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
周恒竟有没有半点恼意,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说:“我刚就看出了只是扭伤,也就放心了。”
他竟然连这个也懂,天,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忙问:“你,你不生气?”
他抬起眸子,明亮清澈的眼底,映着我慌张的神色。
周恒:“你没有伤得那么严重,这是万幸,我为什么生气!”
我哑然,愣住那里,回答不上来,但鼻尖却酸酸的。
周恒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他只是关心我的伤势,除此之外,他并不会在意的。
可我心中几分愧疚,“我不知道你手机摔坏了,还以为你不回我信息是烦我了。”
他的手顿了顿,睫毛扇动,我看到他眼底的波澜掠过。
他语气平和地回答我:“我去凉山,没能给你说清,也是我的疏忽。那晚从你家离去后,就开了夜车去西昌。所以,我并未看到你发的微信,你也不用自责。”
纱布被周恒扔到了垃圾桶,他说:“不用缠那么多层的纱布,这样就可以了。”
我哦了一声,看着脚踝处贴的平平整整的膏药,心中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在涌动。
我的声音很轻,问他:“昨天,我看到你的车了。”
周恒腼腆笑笑:“我联系不上你,所以......”
我:“你为什么明明看到我,又走了?”
周恒的脸上有些难色,他喝了口水,若有所思,这才回答我:“你身边有人照看,我觉得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
我有些生气,他看到我和其它男人在一起,还这么淡定,到底是心大还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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