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奉天殿,金銮宝座之上,他端坐于九龙屏风前,目光深邃而冰冷。二十年了,这金碧辉煌的殿宇,他一次也未曾踏入,但这帝国的每一丝呼吸,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臣有本要奏,皇上,您沉迷玄术,荒废朝政,致使朝纲败坏,民不聊生……”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声音,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大胆!竟敢妄议圣上,来人啊,将这狂徒拖出去斩了!”周围一片哗然,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他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语气平静得可怕:“朕,准他说完。”
“皇上,臣斗胆问一句,这天下,究竟是太祖的天下,还是……”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奏折,龙颜震怒,却唯独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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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员的话戛然而止,咽了一口唾沫,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还……是道祖的天下?”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群臣屏住呼吸,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火烧身。奉天殿外,北风呼啸,卷起阵阵落叶,更添几分萧瑟之意。
嘉靖帝冷冷地注视着那官员,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你是在质问朕吗?”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官员浑身一颤,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臣……臣不敢。”
嘉靖帝轻蔑地一笑,起身离开龙椅,缓缓踱步到那官员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俯视一只蝼蚁:“朕乃天子,奉天承运,你竟敢质疑朕的信仰?”
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那官员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那官员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却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来人!”嘉靖帝一声怒吼,侍卫们立刻蜂拥而上,将那官员团团围住。
“将他拖下去,杖责五十!”嘉靖帝冷冷地下令,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们得令,架起那官员,如拖死狗一般将他拖出了奉天殿。那官员绝望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嘉靖帝重新回到龙椅上坐下,目光扫过群臣,众人皆低头不语,唯恐避之不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挑战朕的权威!”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一声巨响,群臣皆为之一震,大气也不敢出。
“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群臣如蒙大赦,纷纷起身,鱼贯而出。
走出奉天殿,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张璁却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杨慎,只见他脸色苍白,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张璁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场政治风暴,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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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奉天殿,阳光刺眼,照得杨慎眼前一阵发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五十廷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酷刑,更何况那位同僚已经年过半百。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泛白。
“兄台,节哀。”张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杨慎猛地转头,怒视着张璁,一字一句地说道:“张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心寒吗?皇上如此独断专行,难道我们就只能沉默不语吗?”
张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杨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杨兄,你还是太年轻了。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免得引火烧身。”
杨慎一把甩开张璁的手,冷笑道:“引火烧身?我杨慎行得正坐得直,何惧之有?倒是张兄你,为了荣华富贵,甘愿为虎作伥,就不怕将来遭人唾骂吗?”
张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杨慎,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你若执迷不悟,早晚自食恶果!”
说罢,张璁拂袖而去,留下杨慎独自站在原地。杨慎看着张璁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无力。他知道,张璁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在嘉靖帝的绝对权威下,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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