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即日大典,雪落连绵至今,我站于明堂之外。
将臣受旨受封,皆于我诵。
昭告黎民百姓,下至乱臣贼子,君国境内无人不知:
今日,太子受封。
太子是君主嫡长子,君主三十有三,太子也刚及冠。
受封结束,我跟于太子身侧,抱着一摞奏折。
「殿下,君主说了,您要批完奏折才能就寝。」
他是太子,更是万人之上的傀儡。
太子虽是厌烦,也假惺惺地派人接过,笑着说:「华司言这么心急,莫不是要来监督本太子吧?」
我含笑看着他,半低着头以示尊重:「殿下,臣虽不敢,臣也难辞其咎。」
「知道了。」太子冷哼一声,带人离去。
直到一袭人都走远,我才直起身,揉了揉唇角肌肉。
「亏得是这些皇家子嗣不入官学。」
我喃喃着,准备打道回府。
苏让带着扶义和我撞了面,堵住我的去处。
君主圣明,允我执鞭。
我拽着鞭鞘,问:「世子可有要事?」
苏让挑眉:「官学几日不见,华司言怎么这般疏冷?」
「无事的话,劳烦世子让步。」
我从他二人中间穿过,剜眼瞥向扶义。
走了几步,苏让才开口:「我知道你与扶义之事了。」
他背身于我,声音响亮入耳:
「华司言鞭法强劲,癖性也果真独特。」
我停步转身,笑着问道:「怎么,世子是想来请教一二?」
苏让缓缓点头,在我意料之外。
「也不全是……我只是在想,官学里你每次打我时候,思想龌不龌龊。」
我面露疑惑,鄙夷道:「我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苏世子产生这样的顾虑。」
「罢了。」我嘴角抽搐:「我今后不打你便是。」
雪停三日,马车通行,我带着晏至去了官学伴读。
夫者站于台,诵读以诗书。
晏至便跪坐于下方,剥葡萄去籽,装在碗盘处。
饮药施针直到现在,晏至也能看清些东西。
「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已。」
夫者放下书卷:「顾所谓君子正直,所议非人,何不心无杂念于于世间……」
夫者唠叨,一句诗书能讲一日之久。
我困乏遮面,靠在低椅上悄悄抬眼,旁人困倦难耐,苏让也早已安眠。
闲来无事,我问晏至:「夫者所言,你听得懂吗?」
晏至喂我吃着葡萄,他微微颔首:「少时识字,书里看到过。」
「那书里可有教过你,云雨之事?」
晏至剥葡萄的手一顿,他转头看向我,眼睛炽烈且真诚:「……教过。」
他的脸距我不过十公分,是我低头就能碰到的距离。
我以诗书为阻,轻啄了晏至唇角,他拿了个葡萄,从我嘴里过渡给他。
看着晌午将近,归府又快了些时辰。
我拍拍他大腿,低声说道:「够了。你去买些字符,岁除要用。」
「是。」
「买完在马车上等我,等我回家。」
「是。」
晏至退步出门,虽不适应强光,但也能坚持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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