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
护士告诉我:“你昏迷了三天,你爸带你来的。你爸在外面跟人打架,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
我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爹,死了?
那个把我阿姐卖掉,逼死我娘,还要把我卖给傻子的混蛋,终于死了?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却摸到一张硬纸卡片。
是护士小姐姐捡到的,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新城锦昌集团。
那是阿姐给我的信上写的地址。
我如获至宝地将那张硬纸卡片捂在胸口,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去新城,找到我阿姐。
医生护士们议论:这丫头怕是吓傻了,醒了就一直发呆,不会哭也不会笑。
他们不知道,我并不是不会哭,不会笑。
我只是,不敢哭,不敢笑。
我怕我一放松,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我成了孤女。
医院把我转到孤儿院,我只待了一个星期,就悄悄溜走了。
我去找了一个在早市卖豆浆的摊位。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见我可怜,就把我留下帮他卖豆浆。
大爷的豆浆摊很小,只有一台豆浆机和两口大锅。
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磨豆子,熬豆浆,一直忙到早上八点才能休息。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那台豆浆机,不停地擦啊擦啊,把机器擦得锃光瓦亮。
熬豆浆的间隙,我就坐在一旁做功课。
大爷的豆浆两块钱一碗,我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把当天给我的工钱数一遍,存起来。
我计划着,等存够了钱,就去新城找阿姐。
可我的钱还没攒够,北方就打起仗来。
到处都是难民,到处都是硝烟。
整个北方,只有东部还算安稳。
我随着逃难的人群一路向东,走了半个月,才走到中原地区。
路上遇到一支商队,商队的大当家见我是孤儿,可怜我,就让我搭他们的便车。
大当家叫刘洋,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
他告诉我说:“我们这是志愿团队,免费帮助难民到东部定居。”
“我们这一队要去新城,你就跟着我们走吧,好歹有个照应。”
我小心翼翼地问:“新城有锦昌集团吗?”
刘洋挠挠头:“锦昌集团?没听说过。”
我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会没听说过?我阿姐说,锦昌集团在新城,是全国最大的企业之一。”
刘洋想了想:“你说的,不会是锦昌制造吧?”
“我听人说,锦昌制造的总部在新城,不在新城。”
新城?
为什么我阿姐给我的信上,写的是新城?
难道我阿姐,不在新城?
我脑子很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洋安慰我:“没关系,你跟着我们走吧。去了新城,说不定能找到你阿姐。”
我点点头,惴惴不安地上了他的卡车。
大卡车载满了难民,一路上又接了不少人,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到新城新区。
刘洋告诉我:“前面就是新城了,你可以下车了。”
我跳下车,茫然地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知何去何从。
刘洋冲我挥挥手:“前面就是新城了,你自己去找吧。我们还有任务,得走了。”
说完,大卡车冒着黑烟,突突突地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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