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传
墨書 Inktalez
沈墨轩登基前夜,来问我:“青瑶,你想要何赏赐?”
我神色淡淡:“全凭陛下做主。”
“我封你做女将军,给你三十万兵权如何?”
一月前,沈墨轩在庆功宴上,也曾问过我想要什么。
那时,我的回答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以为然,说天下在他手中,没有他给不起的东西。
我看着他,问:“若我要你娶我,你可会娶我?”
沈墨轩失笑:“青瑶,你真是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他只是不愿回答我而已。
我醉酒离席,他未曾深究。
其后,他继续张罗司雨晴的封后事宜。
一月后,他再次问我想要何赏赐。
我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给我我想要的。
门外宫人催促:“陛下,夜深了。”
沈墨轩起身,我送他到了门口。
他走在前面,不曾回头。
我在心里默默道别:“沈墨轩,再见。”
这一面,只怕是最后一面了。
他走后,我收拾好包袱,跨马离开京城,绝不留恋。
我当年会加入起义,不过是因为他要反昏君,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如今,这天下已经太平。
我和他,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犹记得初入起义军时,他教我习武健身,带着我驰骋沙场。
我曾问他:“这起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答:“等到这天下海晏河清,我们就去牧马放羊。”
后来,我与他再相见,他已黄袍加身,居高临下地问我想要何赏赐。
原来,早在我们并肩作战时,他就已经打算把我抛下了。
他许我的海晏河清,从来都不是与我一起。
那我又何必留恋呢?
我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背上,加快了速度。
马蹄奔腾,如同我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我想起那年起义成功,我们开怀畅饮。
沈墨轩喝得醉醺醺的,司雨晴为他倒了一杯梅花酿醒酒。
他端起酒杯,笑着对她说:“梅花酿,历久弥香,就如你一般。”
那杯梅花酿,他终究是没喝下。
但他的话,却一直被我记在心中。
那时我不懂,为何独独是那杯梅花酿,让他如此难忘。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梅花酿所代表着的,是他与司雨晴初见的美好回忆。
而我与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一路向北,走得潇洒。
出京后,我卸下了军甲。
我始终记得,沈墨轩许我的海晏河清。
如今,我要重新开始了。
北行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男子。
他唤作柳玉。
第一次遇见他,是在路边茶肆。
他见我孤身一人,便来与我拼桌。
我应允了。
他点了一壶茶,问我是从哪里来的。
我答:“京城。”
他又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四处游历,并无定向。”
他笑道:“我也是。”
第二次遇见他,是在热闹街市。
有个女子被恶霸欺凌,他路见不平,救下了那位女子。
我见状,对他颇有好感。
第三次遇见他,是在冰天雪地间。
他一身是血,倒在路旁。
我下马查看,见他是苦命之人,便将随身带的伤药留给了他。
自此以后,他便跟着我,与我一道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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