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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继位的刘辩脾气很差,似乎所有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就连宫人都拦着他,不让他离开皇宫,不让他召见相熟之人,莽撞的少帝总在崇德殿的发脾气,摔东西。
那时刘辩总逃,在半夜悄悄地从崇德殿逃走,成功过几次,整个皇宫的人都在找失踪的少帝,后来守夜的小黄门觉愈发轻,吱呀一声的开窗声,和小黄门尖细的一声天子要逃!阖宫上下的灯全亮了,从窗户跳下来的刘辩提着衣服拔腿就跑,一众宦官宫娥在后面边追边喊陛下别跑了,最后被侍卫堵在了宫道的小路口,无奈之下返回崇德殿睡觉。
气不过的刘辩走一步就踹一脚小黄门的屁股。
23、
天子也曾有一把佩剑,细细长长的剑柄上镶着一颗透亮的红宝石,只是在借着酒劲装疯时折断了。
少年天子借着酒劲装疯,任人操纵的怒气与憋屈都摔在破碎的酒盏里,宫人跪了满地想拦,刘辩随手抽了悬挂在墙上的佩剑横于眼前,透亮的剑柄映着少年天子略显阴郁的眼。
有人悄悄退去妄想去请广陵王来,宫变当前,刘辩自是不愿她与皇宫与他有所牵连,一剑掷出穿过帽帷入宫门三寸,伏地求饶声此起彼伏,刘辩收在袖中的手轻缠,原已许久不握剑了。
满地的狼藉,宫人颤抖的脊如蜿蜒的山脉,刘辩想,我早知少年天子的脊梁撑不起这条龙脉,这是谁的天下呢?我羞愧难当。
泛着金光的眼瞳逼着,整个崇德殿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刘辩忽然觉得好累,今夜之事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就要呈至天司桌案上,细致到连天子饮酒几杯都要写上,再演最后一场闹剧又有何妨?
汉室宗亲,当与天子共死,可惜啊,我要广陵王活。
我要你永久永久地记得我,记得我的死状。
24、
广陵王于年少时就承担起少年天子左膀右臂的职责,偶尔软下来撒撒娇也不过是有了新的鬼点子,沉起脸来不输于男儿。
广陵王嘛,一柄长剑毫不留情地冷面刺穿贼人胸膛,血都洒在脸上了,还要来抓我的手问我有没有事,阖宫上下都在传少帝是否有龙阳之好,我笑他们愚昧至极,又念她的伪装厉害,确实厉害。
你骗过所有人,所以我骗你。
25、
鸠酒好喝吗?不知道,酒是好酒,毒是好毒,五脏六腑融化在躯体里,大口大口地呕血,混杂着碎肉,抬手打翻灯盏,火从纱幔开始蔓延。
走吧广陵王,挣脱汉宫的束缚,向远方飞去,去看新春。
刘辩的决定很快,还没到七窍流血就让广陵王走了,所以爬起来一边吐血一边往密道走,蜿蜒的血像下雨天爬出来透气的蚯蚓,好恐怖。
火光掠过衣摆,流着血水的黄金瞳找着有什么广陵王留在这里的东西要带走的呢?
外面吵吵闹闹地喊着救火喊着陛下,小黄门的哭嗓尤其响亮。
火烧到脚边了刘辩才缓慢地意识到东西早就搬空了,他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还好广陵王已经走了,上次流鼻血都把她吓得够呛,这副样子岂不是要吓晕?
慢吞吞地继续往密道走,烧塌的横梁坠下来砸烂陈旧的摆设,宫娥早就遣散了,董卓安插的人也杀得差不多了,崇德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那就再看最后一眼吧,起码在这里和广陵王留下过很好很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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