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痛苦地举起一旁的板凳朝它砸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坚硬的木质板凳被伸长的鲜红指甲击碎得七零八落。
隔远了看就像一根腐烂的朽木长满了不停扭动着弯曲的红色花蕊,画面诡异得令人寒毛直竖。
「千手观音」非常不好攻击,密密麻麻的红色坚硬指甲就是它最坚固的盾牌。
无论我们往它身上丢什么东西,总会被撕得粉碎。
但这也是它的弱点,它的指甲最长只有一米,攻击范围在以它为圆心的半径一米内。
行动缓慢,像个爬虫,依靠底部密密麻麻的手指蠕动。
它似乎发现我们的无可奈何,开始朝我们移动想要攻击我们。
韩天霖超我使了个眼色,我朝他的目光看去,心下了然。
「吼——」它张着血盆大口超我们啃过来,韩天霖举起一旁的单人沙发堵住了它的嘴巴。
我趁机拿起沙发上的毛毯超韩天霖扔了过去,他迅速接过,我们一人一头,拿着毛毯将它捆了起来。
锋利的指甲刺破毛毯,从里面一根根地钻了出来,像个刺猬一样。
我和韩天霖死死地扯住毛毯用力往外拉,想将它勒死。
「你这个杀人凶手!去死吧!」
「千手观音」吃痛地嘶吼起来,嘴里堵住的沙发已经被它咬碎,我们越发着急,这样下去不得把隔壁的怪物叫过来才怪。
正当韩天霖拿着怀里的刀准备上前砍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都勒紧了!我来了!」
「哗——」一阵带着花生香味的液体泼向了正在挣扎的「千手观音」
「轰——」的一声,随着一团冒着火光的纸团扔进去,漫天的火光从千疮百孔的被子上冒出。
鲜红的指甲在高温下开始融化扭曲萎缩,痛苦的嘶吼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飞来的枕头堵住。
洪景天拿着不知哪里找来的灭火器,看见蔓延出的火就赶紧喷一喷。
最后,「千手观音」在火光中只剩下一摊焦黑。
韩天霖上前,在一片灰黑中捡起了什么。
他举起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节哀。」
我看着他手里熟悉的戒指,难过地接过:「谢谢。」
第六天
韩天霖开车,我们三人全副武装地前往日记上记载的组织地点。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叹了口气。
组织的地点在一个郊外的矿山区,位置偏僻,看不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矿山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现在已经被齐腰的芦苇侵占。
一阵风吹过,呼啸的风声在空旷的矿场里回荡,像守门的怪物在警告触犯禁地的人们。
矿山的入口需要穿过面前的这片芦苇,我看了看眼前的「密林」咽了咽口水。
「我们就直接这么穿过去吗?」
韩天霖打开背包,掏出一瓶矿泉水瓶装的黄色液体朝草丛里洒过去。
我耸了耸鼻子:「原来是花生油啊,我还以为……」
韩天霖挑了挑眉,「这么小的瓶口,你看不起我?」
我:……
洒完油后,洪景天划了根火柴丢了进去。
干柴烈火加上油的助攻,星星之火迅速壮大,「轰」的一声,红色的火焰蹿到半空中。
干枯的芦苇在火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嗷 !」突然一声嚎叫从芦苇丛里发出。
随即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从里面蹦了出来。
「草!谁他妈在这放火烧山!」
我们瞬间警戒起来,那男人看到我们后朝我们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是不是有病啊!」
看清他的样貌后,我们对视一眼,缓缓放下了武器。
他是个正常人。
我:「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你们这全副武装的干嘛去?」
韩天霖:「我们准备到对面的矿洞里看看。」
我:「这不是怕草丛里藏东西,干脆就烧干净了。」
男人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即将烧空的场地:「这草丛里能有什么?」
「你们不会是来挖矿的吧?」男人朝身后的矿洞指了指,「这矿早就被挖空了,啥都没有,就一堆破铜烂铁。」
我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个男的似乎不知道红雾后世界的变化。
据他所说,矿山后面有个湖,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钓鱼,晚上就在矿洞里支帐篷。
韩天霖:「你这几天,没有在这看见其他人吗?」
男人立刻吐槽道:「昨天晚上遇到几个疯子,趴在地上捉老鼠吃!生啃啊!
「吓得我赶紧换了个地方。」
我们对视一眼,心想糟糕了,看来今天的行程注定不平静。
我们找了个来这里探险的借口忽悠过去了,男人对这个没有兴趣。
「我还是去钓鱼吧,这湖里有不少好货呢!」说完摆摆手走了。
「你……如果没事就别回去了,外面不太平。」我隐晦地提醒道。
男人奇怪地瞥了我们一眼:「神经病。」
我们朝着刚才男人说的「破铜烂铁」方向走。
矿洞很深,也很黑,长长的隧道里只有我们的脚步传来回声。
我们一路走一路把墙上的煤油灯点燃。
一直走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场地,随着光明的出现,我们逐渐看清眼前的场景。
眼前的地方应该是有人长期生活过的,有破碎的帐篷和生锈的锅碗瓢盆。
我们分头在地上搜索着,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 啊!」我捂住嘴巴,被帐篷里的骷髅吓了一跳。
忍着不安,我摸了摸骷髅身上的衣服,在衣领下发现了一根用绳子绑着的木棍。
木棍?
我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木棍,任凭我怎么看,怎么闻,也只能看出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棍而已。
有些奇怪,我把绳子解下后收入口袋里。
我趴在地上一路往里搜寻,直到碰到墙壁。
刚想起身,脑袋却碰到了什么。
我捂着头抬头一看——一具风干的尸体。
我捂住狂跳的小心脏,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发现这是一个上吊自杀的人。
尸体像块腊肉被吊在半空,已经随着时间被风干了。
我叫韩天霖过来把尸体放了下来。
尸体倒地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那根挂在脖子上的小木棍。
「又是木棍……」
我将刚才的发现告诉韩天霖,正在讨论中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惊呼。
我们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洪景天仰头站在石壁前,傻愣愣的。
我抬头朝他的目光望去,随即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失语。
两米高的石壁上,放眼望去,望不到头的满墙鲜红,
风干的血肉碎渣黏在石壁上,那是用鲜血刻下警告的长卷。
石壁最前面触目惊心的三个字——「去死吧!」
「我滴个神啊,这得用多少血才能写这么老长的字?」洪景天顺着石壁走到底,量了下估计有二三十米。
「这应该是那本日记主人写的。」韩天霖拿出日记本比对字迹。
「去死吧」这三个字周围画着一些奇怪的涂鸦。
我扫了眼,记录的应该是这个组织在红雾期间发生的一些事
一群怪物围着十几个小人追打啃噬,有的小人受伤后直接被怪物撕成几块分食。
只是……
画面上的描绘的建筑环境很奇怪。
高楼大厦不是笔直的,竟然是弯曲的,有的房子窗户上长满了牙齿,黑漆漆的,像恶龙深渊的入口。
路边的花坛里长出一丛丛吐着芯子的「花」,群魔乱舞的根茎,绽开的五瓣花一收一合,中间的不知是花蕊还是芯子,触须一般又细又长。
像个妖精一般扭动着身躯,勾引过路的生灵。
还有一幅画也很奇怪,看上面描绘的摆设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矿洞。
但是画面上他们的扎营地却不是矿山,而是一张巨大的嘴。
矿洞入口处,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冒着寒光的獠牙,整个矿洞内壁呈现有规律的起伏,就像是……
猪天梯!
放远望去,这哪里是矿山!这分明是某个巨大怪物的嘴巴里面!
一刹那,我眼前的空间忽然扭动起来,眼前的蜡烛忽明忽暗,空气里隐隐传来腥臭味。
面前的石壁似乎涌动起来,呈现有规律的起伏……
「清灵!清灵!」一阵熟悉的呼喊。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又恢复正常,我对上韩天霖的担忧的视线,摇了摇头。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内心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把墙上的内容拍下来。
前言:当真实和虚幻重叠,当里世界与面世界交融。
你看到的不再是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不再是你听到的,
但愿,看见真理那刻,你还能相信真理。
1990.5.13
腥臭,黑暗……
布满血丝的天幕,扭曲的世界,月圆之眼,罪恶之眼……
真理之眼……
当你认清真理那天,不要抬头……
会被「真理」发现。
在这个世界,仰望神明不如凝望深渊……
1990.5.14
戴上「毂」之后,我的世界终于恢复「正常」。
再也看不到那些恶心的东西了!
此刻我有些憎恶自己,连接受「真理」的勇气都没有。
「毂」就是我们每个人脖子上挂着的小木棍,它能「蒙蔽」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活在虚伪里。
不要骂我懦弱,等你看到「真理」那刻,你会比我更想活在虚伪里。
1990.5.15
今天见到 x 了,接收的信息太多,我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但是一个重大好消息!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可以回到现实!
只要我们在下次红雾出现时,前往红雾中心!
距离下次红雾出现还有 5 天,也就是 5.20。
含有通道的红雾只在红幻之年出现,你可以按照以下公式推测。
错过这次,下一次我们还要等二十年。
……
1990.5.16
说实话,红雾中心真的太容易发现了。
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就看到了它。
只要摘下「毂」,站在地势高的楼层,你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中心在哪。
但我估计,你看了就不想去了。
毕竟那称得上「羊入虎口」
明天我们就出发了,如果后面没有日记了,那就说明我们成功了……
如果……
5.20 号,多好的日子,祝我们能成功在那天和爱人重聚吧。
看到这儿,我的心口提了一口气,不敢往后看了。
可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血红已经提前预示了。
1990.5.25
看到我的日记是不是很开心?又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了。
显而易见,我们失败了。
78 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 6 个人了。
距下次红雾重启还有二十年呢。
哈哈。
后面的日记每天都在记录,日记主人的描写越来越疯狂,看起来在日复一日地永无止境的等待中逐渐疯魔。
到后面,石壁上只剩下一些看不出形状的奇怪涂鸦。
直到我的脚尖踢到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女孩的尸体。
又干又瘦,只剩下一具骨架,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她的脖子上同样挂着一根小木棍。
双手十根手指磨的骨头都短了一截。
日记的主人,竟然是个女生。
小小的一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看起来 80 斤都没有。
我无法想象她这几个月的经历。
我心疼的同时,涌出无限的敬意。
我们将矿洞里的尸体放在一起,挖了几个土坑将他们埋了起来。
立了个无名碑。
「诶?这是……」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刚才在洞口遇到的男人。
「我靠!这里竟然有干尸!」
「这墙上写的啥?」
男人自顾走到石壁下打量着眼前的「血书」。
我们没有理他,最后在营地搜寻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后就准备走了。
这矿洞阴风阵阵的,还有尸体,待久了怪难受的。
「红雾?怪物?」
「诶!你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男人在看完石壁的内容后拼凑出了一点真相。
在联想到那天遇到趴在地上生啃老鼠的疯子,脸都吓白了。
我将找到的小木棍一人一个分给了韩天霖和洪景天。
学着尸体那样挂在脖子上,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
走出矿洞的一路上,身后的男人紧跟着嘴里神神道道的,害怕却又不信邪,非要跟我们出去见识一下。
一阵风吹过,手里的煤油灯竟然熄灭了,更糟糕的是手电筒没电了。
空气里隐约传来腥臭腐烂的气息。
「滴答——」
「滴答——」
熟悉的水珠滴落声让我毛骨悚然。
「啪嗒——」
「啪嗒——」
脚步声从前方的洞口传来。
我捏紧手里的刀,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啪」身后传来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
也照亮了来者的模样。
「啊!!!!!怪物啊!!」
身后的男人举着手电筒照在对面的怪物身上。
一只没有皮的老鼠占满了整个洞口,三米高的肥硕身躯,脑袋尖尖的只有篮球大小,缩在满是横肉的脖颈里,露出一双冒着红光的绿豆眼。
正对着我们的身躯没有皮,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经络血管蛆虫一般不停地蠕动着。
肚子中间破了一个大口,里面的肠子和脏器掉了出来,随着它的动作在空中晃晃悠悠。
被满肚肥肠包裹的中心,有一个蠢蠢欲动的瓣状口器,微微探出头来,在空气中鼓动着。
循着声音,那鲜红的口器越过我身边,慢慢试探着靠近我身后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
我一动也不敢动,悄悄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出去的路被眼前的鼠怪堵得死死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打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现在只祈祷身后的人可不要作妖。
「啊!!!你不要过来!去死吧!」
「嘭嘭」两声,我缓缓转过头,看见身后的男人闭着眼伸出脚一阵乱踹。
准头很好,每一脚都精准地踹在了正在寻找猎物的口器身上。
仿佛在大声宣告:你过来啊!
「哗——」一阵刀光闪过,流着涎的口器被切了下来,正好砸在了男人身上。
「啊啊啊!!」
那透明黏腻的涎再次非常精准地从张开的口器里流出,一滴不落地流进了正在嗷嗷大叫的嘴巴里。
「唔唔!」脱离本体的口器瞬间缩成只有拳头大小,精准地堵住了聒噪的嘴巴。
「给老子闭嘴!」洪景天手起刀落切下口器后,迅速拖着男人丢到了墙角。
我看着男人口中迅速腐烂成一摊血水的口器,默默地在心中为他点了一根蜡烛。
愿他以后还能吃得下饭。
回过头,眼前的鼠怪愈合速度非常快,才切掉的口器转眼间就恢复原状了。
它被激怒后,陷在脖子里的小脑袋发出愤怒的「吱吱」声。
蛇一般灵活的口器像气球一样膨胀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粗。
顶端像花一样绽开三瓣,露出里面藏着的细密尖牙,和关不住的口水。
「跑!」韩天霖在前面大喊道。
我转身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尽全力奔跑,经过洪景天时,看见他举着大砍刀冲了过去。
「你疯了!还不快跑!」我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洪景天攀岩选手一样,踩着石壁的凹陷处,噌噌两下就爬到了石壁的顶部。
见状,我用力大喊:「来追我呀!」
被激怒的鼠怪,甩着口器紧追着我。
「这边!」韩天霖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片石林,我顿时明白他的意图。
我们两个像贪吃蛇里会动的小怪物一样,在石柱密布的石林里不停地引诱激怒它。
只要这怪物的口器不是无限生长的,他们就有机会逃出去。
大概跑了有十几分钟,追在我们身后的口器终于停了下来。
我回头一看,整片石林被口器缠成了毛线球。
紧跟在身后的鼠怪彻底被触手可及的猎物激怒,缠绕在石柱上的口器绷的笔直,血肉在拉扯下开始崩裂渗血,露出内部不停蠕动的肉芽。
「洪景天!你好了没有!」
我有些着急,要是被它扯断后还能再生就麻烦了,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你们再撑一会儿!」
「艹!我的打火机怎么找不到了!」
我看着只剩下一半肉筋还连着的口器急得要死。
韩天霖挡在我身前,拿着刀等待着。
「轰——」随着一声微弱的爆炸声,洞口处传来一阵火光。
「嗷——」震耳欲聋的嚎叫从眼前的口器中发出。
一阵温热,我的双耳被捂住。
我靠在韩天霖怀里,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有力震动。
踩着一片腥臭的黑血走出洞口,我们准备按照日记里说的,找个地势高的地方寻找红雾中心。
一出洞口就听见一阵哀嚎。
「啊啊啊!!这是哪里!?」
「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地上,刚死里逃生的幸运男。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天空,仿佛看到了非常恐怖的场景,双手双脚不停地往后退。
「月圆之眼……」
「那是月圆之眼!」
他指着天空的月亮大喊道。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凭空出现的触手从他瞪大的眼睛里插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在我们眼前爆开了。
温热的血雾撒在我胳膊上。
我不明白,月亮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又大又圆的月亮。
一切都很正常。
韩天霖低头看着脖子上的木棍若有所思。
我们爬到了矿山附近最高的一座山。
山脚下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我低头思索,这和日记写的不一样啊。
突然,我看到了脖子上的木棍。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
我缓缓摘下小木棍……
随着木棍的远离,世界开始出现频闪,扭曲。
灯火和血红开始交替,
真理渐渐浮现……
当我再次睁眼时,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雾弥漫的世界、弯曲扭动的高楼大厦、长满獠牙的窗户、冒着岩浆的马路……
踩在脚下的山顶微微起伏着,一阵腥风吹过,
一旁的松树开始舞动起来,绿色的松针冒着寒光开始互相厮杀。
「噼里啪啦」战败的松针掉落一地消失在黑色的夹杂着血肉的泥土里。
远处地平线与天幕相接处弥漫着红色的线,那红线像经脉一样从地平线向天幕延伸。
我抬头想看看红线的终点是哪里。
「不要抬头!」一声呵斥止住了我的动作。
我想起石壁上写的「不要抬头,会被真理发现……」
我低下头,突然看见山脚下有一个小湖泊。
平静的湖面上有一只眼睛……
一只冒着血丝的、瞳孔是红色的眼睛。
那是,
真理之眼。
第七天
我们通过日记上的公式,计算出下一次红雾出现就在两天后。
时间非常紧急。
如果错过这次,我们还要等十五年!
可眼下最着急的是,我们昨天在山顶上并没有看到红雾中心。
日记上明明说,站在高处就能一眼看到的……
为什么呢?
是地势还不够高吗?
我们决定去本市最高点——中心电视塔。
虽然那地方现在看起来不太妙
我看着远处那结满蜘蛛网的电视塔上,不停有黑色的怪物在蠕动着。
韩天霖开车,我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
宽阔的车道,绿树成荫,披着人皮的司机。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评论 0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