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孩子送走了,那我们怎么办?要被迫跟着倒霉吗?」
「是啊,我说我最近店里生意怎么那么差,原来都是拜你们所赐。」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一个人的行为要影响整个小区的人?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就应该代替那个孩子去死!」
此话一出,纷纷有人附和,他们嘴里恶毒道:
「不想让大家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了!」
大家义愤填膺,我姐却冲进人群,发了狂似的怒骂: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不管我姐说什么,他们都执意要把我姐带走。
我妈见状,连忙打了报警电话。
我姐被拖到楼道尽头时,几名警察恰好出现。
他们制止了这场闹剧,在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们也只是口头教育一番。
临走前,我看到其中两名警察笑着向齐老太问好。
场面温馨的让人觉得恶心。
「很恶心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得一哆嗦。
我转身看过去,只见刘鹏强靠在门边目视前方。
「这溪河小区附近的警察就是这样,亲情大于理,根本不管事的。」
「你猜他们是愿意帮相处多年的长辈说话,还是愿意帮你们这几个外地来的人说话?」
刘鹏强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妈报警这件事只是明面上走走过场,实际上并不会有什么用。
我看着刘鹏强吊儿郎当的样子,忽然有些好奇这个人。
「你一个人住这里吗?你的老婆孩子呢?」
刘鹏强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深地看着我说:
「我老婆难产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死因不明,家里就我一个人。」
原来还是个苦命人啊,我不再多问,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
临走前,刘鹏强对我说:
「这小区里的人都是不讲理的,这阵子走了霉运,肯定会缠着你家不放的,让你姐多注意安全。」
面对楼上邻居的关心,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我冲他咧了咧嘴说:
「好的,刘叔叔,谢谢你的关心。」
我本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邪说。
直到有人跳楼,在我眼前摔成肉沫碎片,我才有些信了老人嘴里的迷信谣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刚刚我还在小区花园里走着,就听到楼上一阵尖叫。
紧接着,我的裤腿被四溅的血水浸湿了。
稀碎的人体组织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眼前。
死的是一个年轻孕妇,据她家里人说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总是会梦见一个怪物顶着人皮面具靠近自己。
原本正常的人莫名其妙得了失心疯,还不受控制的去跳楼。
此事一出,人心惶惶。
这次的报应要比以往几年的还要强烈。
为了泄愤,张峰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把我姐强行带走。
他们把我姐带到小区的地下室锁了起来。
我妈在外面害怕的不敢说话,泪水止不住的流。
我姐心如死灰的对我说:
「一切都是报应,我认命了。」
她像是预料到自己肯定会死一样,眼里都暗淡了下来。
「姐,你想救自己的孩子没有错,这事不能全怪你,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被张峰那几个人推了出去,他们啐了一口道:
「你姐是必死无疑的,没想到胆子竟然那么大,敢放走被诅咒的畸形儿,这报应就得受着。」
我看着两人眼里的不屑,心里一阵恶寒。
我回到了家,我妈坐在沙发上,泪水已经干了。
她喃喃自语道:
「我就应该盯着你们杀死那个怪胎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他们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定义成灾星,随意抹杀?」
「我姐做的没问题,哪怕真的遭了报应,我也愿意陪她受着。」
我妈像是被我的话激怒,她猛地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说:
「你看看大家因为这个孩子遭受了什么,他就是个祸害,他该死!」
我妈情绪有些激动,等我被掐得发紫时,她才平复下来,松开了手。
我剧烈咳嗽,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半夜十二点,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姐身子那么弱,在冷冰冰的地下室里肯定会冻死吧。
这么想着,我便起身拿了一件厚棉袄,轻声开了门,向外面跑去。
我没敢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安全通道。
毕竟被发现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下楼间,我似乎听到另一种脚步声。
很轻,也很急促。
我恍惚的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也许就是自己的脚步声,并未在意。
来到地下室入口,我刚准备钻进去,就听到后面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极其谨慎。
我顺着声音探过去,就看到张峰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紧接着,张峰掏出了厚厚一叠钱交到男人手中,语气低沉道:
「一定要杀干净。」
杀干净?
杀谁…我姐吗?
我被这个想法惊得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我抱着棉袄飞快的离开,想找人来帮忙。
路中与一个人径直撞在了一起。
我吃痛揉着鼻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眼前人。
「刘叔叔,怎么是你!」
刘鹏强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发出动静。
看见他,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我语气急促的把刚刚见到的事描述了一遍。
「他们真的想杀了我姐!」
刘鹏强闻言,面色也有些沉重,许久后他开口道:
「今晚得想办法把你姐救出来,不然张峰那小子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我点点头,把刘鹏强带到地下室的入口处。
那里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
好在刘鹏强以前做过开锁师傅的学徒,对这些略懂一点。
只见他从我头上取下发卡,拧成细铁丝,伸进了锁内。
经过十几分钟的开锁,终于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我悄悄跑到我姐身旁,只见她虚弱的靠在铁门上,神色疲惫。
我把棉袄盖在她的身上,搓了搓手心,帮她暖了暖手。
「快走吧。」
刘鹏强适时的催促,像是一道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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