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文将刘望安全送到回刘家豪宅后,来不及下车歇息,就又要开车回人口管理局工作。
刘望扒拉着车窗,企图让眼前这个能二十四小时不合眼的工作狂短暂地从工作中剥离开。“自从我被绑,你就一直折腾到现在,不上去简单休息一下吗?”
刘家豪宅里一直都有何寒文的房间,何寒文虽然是刘长生的助理,但周围人都默认他是刘长生的养子。刘长生不论出席什么活动都带着何寒文,完全将何寒文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培养,连住宅都给他留了位置。
有谣言称,何寒文实际上是刘长生的私生子,刘长生是个重男亲女的父亲,和刘望的感情并不好。他看刘望是个女孩家,认为女孩家成不了大业,便将全部精力放在私生子上,甚至连家产都打算全部分给何寒文。
对于外面乱七八糟的谣言,刘望并不觉得害怕,只当成笑话一般听听就算了。她跟父亲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父亲是什么秉性她能不知道吗?母亲自难产身亡后,父亲没有再娶,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从小职员做到现在的局长,其中的辛酸刘望都看在心里。
说什么重男轻女,刘望是一百个不相信的。她爸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她找工作的时候也恨不得动用自己的力量把她塞进最好的单位。当然,刘望还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她的志向是当一名揭黑除恶的记者,但父亲总认为这是一份高危工作,一直不同意她干,想让她做一些清闲又安全的工作。
正因如此,俩人最近闹得有些不愉快。刘望被绑之前,之所以气冲冲地从刘长生的车上下来,就是因为他们在工作选择的事情上产生了分歧。
至于何寒文,刘望也并没有因为谣言而对他产生敌对情绪。何寒文少年时期来到她家,随后就一直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何寒文比她大个几岁,平时对她很是照顾,就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亲哥哥。他对刘望的好,刘望也记在心里,自然不会对他作威作福,同样是以礼相待,嘘寒问暖。
“没关系,我还不累,能撑得住。反倒是你,快进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压压惊吧,这一天辛苦你了。”何寒文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朝刘望的方向举了起来,正打算抚抚刘望的头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立刻垂下,微微抿了抿嘴。
“怎么了,我头发乱了吗?”刘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立马嫌弃自己,“咦,摸起来是有点油了,得好好洗洗。”
“快进去吧,我也该走了,等会刘先生该催了。”不论是什么时候,何寒文称刘长生都为“刘先生”,称刘望则为“刘小姐”,永远带着一股礼貌的疏离感。
刘望撇了撇嘴,天真烂漫的脸上摆了个鬼脸的造型,“一个二个都是工作狂。”说完,她便直起了身子,从车窗上离开,笑眯眯地对何寒文摆了摆手。
等到何寒文的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刘望收起了天真的笑容,脸上浮现起少见的阴霾。
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刘望立刻把门反锁,从手机壳里拿出一张汇款单。这是刘望在王明扬家中找到的,那时王明扬刚好去厨房给她做饭,她趁着王明扬不注意,便细细翻看了房间里的抽屉和柜子,最终只找到了这张汇款单。
在郑毅审问自己在王明扬家的动作时,刘望刻意将这张汇款单隐瞒了下来。为了让这张汇款单不被警察发现,她特地将它折成手机壳一半的大小,塞进手机后面,这才顺利躲过了警察在审问她时的搜查。
而刘望之所以费尽心思隐藏这张汇款单,是因为她怀疑……这张汇款单可能和自己的父亲有关……
她颤抖着手将汇款单打开,细细查看汇款单上的内容。即使这个动作,她在找到它后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汇款单上的数额不算大,却正好是王明扬所说的,他成功拐卖一个女性后收到的利润。汇款人叫凤凰,收款人叫章鱼,很显然都是化名。除了数额和两个姓名外,单子上还有一个凤凰图案的印章,摁在汇款人姓名的位置上。
刘望一眼看出,这是她少年时期给父亲亲手刻的印章。父亲最喜欢的动物便是凤凰,甚至在办公室里都挂着一幅火凤凰的画像。刘望从小就知道父亲这个喜好,特地花费了好几个月学习如何刻章,并亲手雕刻了一枚凤凰印章,作为父亲五十岁的生日礼物。
刘长生十分宝贝这个印章,刘望在国外读书那几年,父亲时常会邮寄些家书和国内的东西给她,每次都会在包裹外印一个凤凰章,意思就是他亲手邮寄的,别人没有触碰过包裹里的东西。
正因如此,刘望养成了一个习惯,见印章犹如见到父亲本人。
刘望死死盯着这个凤凰印章,企图找到它并不是自己亲手雕刻的证明,但她悬着的心很快就落空了,凤凰的各个纹路都是由她亲手设计的,她怎么会认错呢……
认清这个现实后,刘望紧握着汇款单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般缓缓瘫在地上。这张印着凤凰印着与凤凰姓名的汇款单,极大概率与父亲有关。
汇款单出现在绑架案现场,刘望立马联想到背后的深意。串通完思绪后,她不禁仰头苦笑一声,第一次希望自己能不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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