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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老的手搭在她的腕上。
夏央央心弦一下绷紧,维克多把巫医都请来了,她难道已经昏迷很久了?
她听到伊恩哭声嘹亮,似乎在对维克多拳打脚踢:“怪你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把妈妈送去海沟?要不是你,妈妈怎么会生病?你还骗我说妈妈不要我,你老是骗我,我讨厌死你了。”
维克多抿着唇不吭声,任由他扯自己的头发。
终于巫医诊疗完了,他面色凝重。从面相看,这活生生的年轻生命,怎么都不该是这副病弱的枯槁相。可除却四肢外,其他各处又都脉象扎实,尤其心脉痛苦。
“心力透支。”
此词一出,维克多立即认定是黑女巫搞的鬼。
“她要怎么治疗?”
巫医提笔沉思,写下几味并非藏于海中的药方,把方子交给维克多后又思索片刻:“少君主体内有海洋之心的神力,若能让少君主留守身侧照料,将胜过所有天才地宝。”
巫医这话正中伊恩心意,“我愿意,我愿意。”
伊恩迫切极了,说着就要爬到夏央央手臂上去。
夏央央太困了,尽管巫医给她找了一只海豚的心脏,但那只心脏俨然无法支撑她作为人类的能量消耗。
喧嚣渐渐远去,她又再次陷入黑暗。
接连几日她仍旧没有醒来,可虽然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偶尔清醒。
一只略带温度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夏央央一激灵,他都这样了,他还…… 这什么癖好?
昏迷的双颊滚烫,醒来的冲动从未如此强烈,兴许是海洋之心的疗愈效果,她用力伸手臂时,挣脱桎梏抓住了一只坚实的手腕。
她微微睁开双眸,只见维克多头发凌乱,脑袋紧贴她的心口。
“为什么我听不见你的心跳?夏央央,你把它弄去哪儿了?”
当天下午,黑女巫的商店就被砸了。
维克多踩在废墟上,他没找到夏央央的心脏,也没找到黑女巫。
他肩膀低垂,海水中没有风,却把沙子吹进了他眼里。
夏央央第一次见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红了眼眶。
“你到底跟她做了什么交易?” 维克多的眼神破碎,与其说是逼问,倒不如说是他抓住了死海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夏央央不可能说的,她做事从来那么心狠坚决,她不在乎,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那她在乎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值得她把心脏都交出去?
维克多百思不得其解,两行晶莹从眼眶里流出,又融进浩荡无垠的海水里。
他常见她哭,却从不知道原来她的眼泪这么涩。
孱弱的央央故意避而不答:“抱抱我,维克多。”
她笑着望向他,亦如二人第一次见面那般。维克多喉咙梗塞,将她在怀里笼紧。
回城的路枯燥漫长,维克多啄吻着她的额头:“回去,我让伊恩陪你玩。”
“别叫伊恩了,我只想要你陪着。”
维克多长久地没有回应,只是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就这么挨着她。
维克多绝不放过任何黑女巫的蛛丝马迹,发布悬赏令,整片海域地毯式搜索,一有疑似的消息,不论多忙都要亲自去盯。
撬不开夏央央的嘴,就去撬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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