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你曾经注意过自己的影子吗?
那道经由光线照射所形成的黑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总是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每个物体的身边,无一例外。
但,就是因为它的存在太过于理所当然,故而经常被人视而不见,所以就算真的出现了什么异状,有时也很难在当下立刻察觉出什么吧……
※※※
某个夜半时分,一阵突如其来的尿意逼得我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看了看时间,原本还想试著忍耐到早上闹钟响为止,但因为实在是忍不了了,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离开舒适的被窝,朝厕所的方向前进。
我的房间在二楼,但厕所位于一楼,所以想上厕所的话就必须大费周章地下楼去。
顶著一张睡意浓厚的脸,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打开楼梯间的照明灯,踩著阶梯缓步下楼。
半夜三更,家人们都正熟睡著。一片静谧之中,只有我不稳的步伐轻重不一地踩在阶梯上的声响回荡在楼梯间。
然而,意识矇眬间,总觉得似乎有那里不对劲……
我徐然停下脚步,不自觉地盯著那道映在阶梯上的影子好一会儿。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我脑袋混沌不明地看著那道影子──这发型、这身形,应该确实是我本人没有错,可是……
我试探地举起右手挥了挥,脚下的影子也跟著举起右手挥了挥,动作丝毫不差。
……应该只是多心了吧?
我耸了耸肩,没做多想,迳自下了楼,直往厕所前去。
直到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我重新拾阶上楼,关闭楼梯间的照明,安然回到房中重新睡下。
虽然还是有些在意刚才的影子,但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又睡著了。
※※※
隔天早上,我准备下楼吃早餐,一脚踏在阶梯上,看见映在墙上的影子,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楼梯间的照明灯是位于背后的墙上,影子照理来说应该会是像现在这样,被放大映到前方的墙面上才对。
然而,昨晚的影子,却是等身大地落在脚下的阶梯上!
思及此,我顿时没由来地浑身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不对,等等!现在就下定论似乎还太早,说不定只是角度的问题?
于是我一个人站在与昨晚相同的位置,尝试变换了许多姿势,但不论是如何佝偻缩著身体、或者是侧身站立,影子都无法如同昨晚那样呈现等身大地映在阶梯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会是我睡迷糊记错了吗?
可我十分清楚记得那个挥手的举动,当时的影子确实是落在阶梯上的。
另外,现在清醒之后,才又察觉了另一个不对劲──我的头发早已留长及肩,而影子当时呈现出的小丸子头妹妹头已经是前些日子的事了。
……那真的是我的影子吗?
看著眼前依旧随著我的一举一动、分毫不差呈现的影子,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陌生感……
你,曾经注意过自己的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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