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炉旁,一位老者正用铁夹子夹著药材,他的手法熟练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自然。
燕青靠近了,一位老者抬起头,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小妹妹,你想帮忙?”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燕青点头,她的眼神坚定:“是的,我不想只是站在一旁。”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那好,看好了,这些药材的分量要精准,火候要恰到好处。你若能学会这些,便能救人一命。”
燕青聚精会神地观察著,她的手在老林的指导下,开始熟练地处理著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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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屋的一隅,燕青与老者并肩而坐,前者的目光紧紧追随著老林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老林的手指在药材之间穿梭,就像是一位老练的医者熟练地移动。他拿起一片黄芪,轻轻地放在研钵中。
“黄芪,补气固表,对于体虚者来说,它能提升元气。” 老林的声音平和而充满智慧,他的眼神透过老花眼镜,凝视著这位年轻的学徒。
燕青听得入迷,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那么,若是体质偏寒的人呢?”
老林微微一笑,指尖轻拨著一株细小的红花。“体寒者宜避免如麻黄这般辛凉之物,反之,红花能活血化瘀,温暖身体,却也要适量,以免火旺。”
燕青点头,她的眼中闪烁著学习的光芒。老林继续讲解,从每一种药材的性味归经,到它们的相克相斥,再到如何搭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而这些,” 老林取出几片淡绿色的叶子,“是青蒿,对于疟疾有奇效。但若与黄连同用,则可能削弱其效力。”
燕青听著听著,不禁想到了那些在战乱中受伤的士兵,如果她能掌握这些知识,或许能救更多人的命。
老林又取出一株看似普通的草药,“这是引子,我们称之为导药。它本身药效不强,但能引导其他药材深入经络,发挥最大的疗效。”
燕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真是太神奇了!”
老者笑了笑,“自然界的奥秘无穷,学问可大了,你会发现,每一株草、每一片叶,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夜幕降临,木屋中的灯火闪烁,燕青与老者还在谈论著药理。老嬷嬷在一旁静静地听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燕青这孩子,终于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不再沉迷于情绪的痛苦中,开始振作起来了。
燕青的学习并不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她开始实践,为伤者熬药,调配药方。每当看到伤者因为她的药方而痊愈,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有一天,一位体质偏热的伤者被送来,他的伤口发炎,痛苦不堪。
“白灵儿,你还记得体热者应该避免什么药材吗?”老林问道。
燕青沉思了一下,“应该避免桂枝和生姜这样的温热药材。”
“正确。”老林点头,“我们来调配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方。”
在老林的指导下,燕青小心翼翼地挑选著药材,她的动作越来越自信。当药方熬制完成,伤者服下后不久,痛苦的表情渐渐缓解,伤口的红肿也开始消退。
这一刻,燕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她明白自己不仅仅是在学习如何熬药,更是在学习如何用自己的双手,带给这个世界更多的希望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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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时间的推移,燕青的伤势渐渐好转,她也开始帮忙照顾其他的伤患。她学会了用药,学会了包扎伤口。
夜幕降临,木屋内的灯火通明。燕青坐在一旁,手中的针线穿过绷带,小心翼翼地为一位伤者包扎。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眼中的犹豫与恐惧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与平和。
“白灵儿。”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抬头,看到老林站在她面前,眼神深邃。
燕青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林爷爷。”
老林的目光扫过木屋,最终落在她的脸上。“这些日子,你学到了什么?”
燕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学到了,无论世界多么残酷,总有人选择坚持善良。而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你的心意我已了解,若你愿意学习,我可以教你更多。”
燕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林爷爷,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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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破,雾气缭绕于山脚之下的任医阁临时搭建的救难木屋,仿佛一座隐匿于世外桃源的仙境。
然而,这片宁静的外表下,却隐藏著一股紧张而沉重的氛围。
救难木屋内,一排排竹榻上,躺满了战争的伤患,他们的呻吟与哀嚎,是这片仙境中最刺耳的不和谐音。
燕青,或者现在的白灵儿,站在木屋的门口,目光穿过屋内繁忙的身影,定格在那些痛苦挣扎的伤者身上。她的眼中,不再是当初出来时的小女孩,眼中只有诧异与惊慌,现在而是充满了勇敢与悲悯,衷心忧虑病人身上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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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著简单粗布衣裳的少年被慢慢抬进木屋,他的右腿上缠绕著厚厚的绷带,血迹斑斑,显然是新近的伤口。
燕青的心猛地一紧,她快步上前,轻声问道:“这位少年怎么了?”
一位中年医者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位小女孩如今已是任医阁中的一员,她的问话不再带有疑惑或是惊慌,而是真心实意的关怀。
“灵儿妹妹,他是在昨夜的战斗中受的伤,箭矢穿透了腿部,我们已经替他处理过伤口,但他失血过多,情况不太稳定。”
燕青点了点头,她走到少年的榻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少年的眼睛缓缓睁开,迷茫而痛苦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求生的渴望。
“别怕,你会没事的。”燕青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的额头,驱散他额上的冷汗。
少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水..。”
燕青连忙拿起旁边的水碗,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少年的唇边。少年费力地咽下几口水,眼中的迷茫逐渐有了一丝光亮。
“谢...谢你...。” 少年的声音虚弱,但却充满了感激。
燕青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能救你我也很高兴。”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骄傲,只有平等与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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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依旧是忙碌的救治,战争虽然已经停了些许日子,但百姓身上伤口的愈合需要一段日子。
“霏姐姐,这位老伯的伤口需要清洗。”一名年轻的白衣弟子小心翼翼地扶著一位老者,对著正在忙碌的霏姐姐说道。
霏姐姐抬起头,眼中透露出疲惫,但她的动作却不失温柔与细腻。“切勿小心一些,他的腿骨有裂痕,动作要轻。”她边说边走过来,手中的纱布蘸满了清凉的药水。
燕青静静地观察著,这些白衣人的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他们的眼神中不带一丝厌恶与不耐,即便是面对著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是如此。这是她在皇宫之中,从未见过的情景,这些人,他们的心性与她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
“白灵儿,你的伤势如何了?”霏姐姐在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后,走到燕青的床边,关切地问道。
燕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著一丝苦涩。“多亏了霏姐姐,我这些日子恢复得很好。”
霏姐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尽担心他人。”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母性的柔情,“这里的人都是些无辜受难的百姓,我们任医阁,就是要尽我们所能去救治他们。”
燕青点头,她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木屋,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令人窒息的权谋,只有最纯粹的救死扶伤。“霏姐姐,待得愈久,我越觉得任医阁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霏姐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著几分自豪,“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信仰。任医阁虽不问江湖恩怨,但我们的医术与剑法,都是为了保护这些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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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迈的农夫,双腿不幸被战火中倒塌的屋檐下的石头压住,此刻,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位小贩的胳膊被利箭穿透,箭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示了时间的流逝。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的眼中满是惊恐,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珠。
燕青的心脏紧紧地收缩著,她的手轻轻地触摸著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平复内心的波动。她深吸一口气后,强迫自己的视线从这些伤患的身上移开,但那些痛苦的影像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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