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小林?”妈妈的声音透着欣喜,“终于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了?”
我强忍住喉头的哽咽:“嗯,我挺好的,工作也还行。”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对了,你姑姑前几天来了,说她一个朋友被骗了,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啊......”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嗯,我会注意的。”我机械地回答。
“小林,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事,可能是信号不好。”
我匆忙找借口,“妈,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我多想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我有多害怕、多后悔。
但我不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我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但内心的煎熬却从未停止。每天晚上,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受害者痛苦的面容和绝望的哭声。
这天,我正在进行一场“杀猪盘”诈骗。目标是一位中年女性,我伪装成一个成功的海外商人,通过社交软件与她建立了感情联系。眼看就要让她投入一大笔“恋爱基金”时,我突然顿住了。
“喂?阿林,你还在吗?”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期待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阿姨,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商人。这是一场骗局,请您不要再相信我了,也不要把钱转给任何人。”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后背一凉——张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你他妈在干什么?”他怒吼着,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的头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顿时眼冒金星。
“我......我不想再骗人了。”我艰难地说道,嘴里满是血腥味。
张海狞笑着掏出电棍:“看来你是皮痒了。我倒要看看,怎么治治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住手。”
我勉强抬起头,看到蛇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张海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电棍,但眼中的怒火依旧未消:“蛇头,这小子坏了规矩,必须严惩。”
蛇头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来处理他。你先去忙别的吧。”
张海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蛇头将我扶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拭嘴角的血迹:“年轻人,你很有胆量。”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蛇头笑了笑:“我说过,我们可以合作。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示意我跟他走。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里面已经坐着小雨和阿强。
“我观察你们很久了,”蛇头开门见山地说,“你们都有逃跑的心,但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有能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蛇头的意图。
蛇头继续说道:“这个组织已经腐烂了。老大只顾着捞钱,根本不管下面人的死活。我想要改变这一切,但我需要帮手。”
阿强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夺权?”
蛇头点点头:“没错。但这需要时间和准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继续你们的工作,但要更加小心谨慎。同时,我会给你们一些特殊任务。”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们帮你,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蛇头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可以保证,只要计划成功,你们就能安全离开这里。但如果失败......”
我们都明白了未说出口的话——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小雨怯生生地问:“我们要做什么?”
蛇头露出一丝笑意:“阿强,你负责黑进老大的电脑,搜集他的犯罪证据。小雨,你负责监视几个关键人物的动向。至于你,赵林,”他看向我,“你要成为我的眼线,汇报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和决心。最终,我们一致同意了蛇头的提议。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了双面间谍的生活。白天,我们继续着令人作呕的诈骗工作;夜晚,我们秘密进行着蛇头交代的任务。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感到不安。蛇头的行为时常让我捉摸不透,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信守承诺。而且,我们的行动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
有一天,我正在整理资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赶紧将文件藏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门被猛地推开,张海带着几个打手闯了进来。他的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赵林,跟我们走一趟。老大要见你。”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难道我们的计划暴露了?我强装镇定,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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