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问题如同一枚引线点燃的火药,瞬间让刚才还热烈讨论著的其他教授们安静了下来。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站在一起的詹姆斯和威廉。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火药味弥漫开来,令原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凝固。
詹姆斯曾经是这个历史系的领头羊,作为前任系主任,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在他的领导下,系所曾经取得了无数学术成就,他的名字长期与历史系的辉煌时刻相伴。他的威望深植人心,无论是对学术的见解还是对系内事务的掌控,詹姆斯曾是这里当之无愧的中心人物。然而,随著岁月流逝,詹姆斯逐渐失去了当年的光彩。曾经的领导力与远见,如今被他逐渐衰退的创造力与疲于应对的日常事务所取代。
威廉的出现,如同一阵新风,带来了年轻的新血、无穷的创造力和不断涌现的活力。他的行动力与胆识迅速使他在系内崭露头角,逐步替代了詹姆斯原本牢固的地位。教授们开始更多地依赖威廉的新思路、新计画,而詹姆斯的影响力日渐衰弱,变得越来越边缘化。曾经不可一世的他,如今看上去似乎已经被这场权力的竞争所遗忘。
威廉的言辞,无疑是故意将詹姆斯推向角落,他刻意提起詹姆斯论文问题,并暗示他学术职位的不稳,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其他教授都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那无法掩饰的敌意。这场明争暗斗早已不是秘密,威廉自从接任系主任以来,与詹姆斯之间的权力博弈便一直存在。詹姆斯试图通过过去的影响力来压制威廉,但随著时间推移,却显然收效甚微。
这场斗争,让詹姆斯逐渐被推向了边缘,甚至不得不面对如今如此屈辱的境地。教授们默默看著两人对峙,心里明白,詹姆斯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而威廉的胜利,早已不仅仅局限于学术上的成功,而是彻底掌控了这个系所。
詹姆斯听完威廉的话,心中的怒火已经如野火般肆虐,但他的脸上却依然保持著那种标志性的笑容——那种皮笑肉不笑、带著深藏的冷意的笑容。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身姿挺拔,仿佛依旧是那位曾经掌控历史系一切的领袖。
“真是太感谢了,威廉!”詹姆斯突然提高了音量,带著故意夸张的语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语气中充满著热情,但其中的虚伪无疑让在场的几位教授微微皱了皱眉。詹姆斯迈步走向威廉,伸出双臂,主动将他拥入怀中。
威廉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接受了这个看似友好的拥抱。然而,就在两人贴近的一瞬间,詹姆斯俯身靠近威廉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威廉一人能听见。
“人心不足蛇吞象,”詹姆斯轻声地说,语气中夹杂著淡淡的嘲讽和警告,“做那么大的案子,小心噎死你啊,年轻人。”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刀锋,无声地刺向威廉。詹姆斯的声音虽轻,但语气中的那股阴冷与轻蔑让威廉一瞬间感到一股寒意。詹姆斯依旧面带微笑,拍著威廉的后背,仿佛是在给予一位后辈鼓励与支持,然而那每一次拍打,对威廉而言却像是刻意加重的压力,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两人保持著这样的拥抱姿态,詹姆斯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异样。周围的教授们看到这一幕,脸上流露出欣慰与称赞的表情,误以为这是一次真诚的前辈后辈交流,丝毫未察觉到其中隐藏的暗潮。
詹姆斯轻轻放开了威廉,依旧保持著那种看似温和的笑容,然而眼神中却隐藏著更深的敌意。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詹姆斯依旧保持著那不变的微笑,将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慢条斯理地拿了起来,仿佛刚刚的对峙根本无足轻重。他抬头看向周围的教授们,眼神中带著一丝随意与放松。“啊,我等等还有一节课,时间不多,恐怕得先走了。”他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完全不受刚才气氛的影响。
随后,他把桌上的资料也一并抓起,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仿佛这一切都是寻常的日常对话。“如果之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詹姆斯继续说,语气依旧保持著礼貌和自信,但随后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做那个文献顾问,恐怕真的不太合适啊。”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似乎只是在随口一提,但语中的拒绝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其他教授们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只有威廉勉强维持著笑容,似乎也察觉到詹姆斯话里的针锋相对。
詹姆斯不再多说,转过身,快步走出了系办公室。他的步伐稳健而果断,背影看上去依然充满自信,仿佛毫无负担。然而,当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啪”的一声关上时,他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詹姆斯的脚步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响,节奏急促而沉重,像是每一步都在用力压制著内心的怒火。他的脸色阴沉,眼神空洞却深埋著无法释怀的愤恨。他曾经是这个系所的支柱,历史系的灵魂人物。当年的他,以无懈可击的学识和权威,俯视著整个系所的教授与学生。他曾经掌控著一切——每个学术决策、每个研究方向,都要经过他的点头才得以实行。
可是现在,现实残酷地将他推到了这种屈辱的境地。他被迫去教那该死的通识课程,给一群愚蠢、无知的大学生讲述那些他早已厌倦的基础知识——这些学生对于历史毫无兴趣,甚至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想到这里,詹姆斯感到一股恶心感从胸口升起,仿佛那些学生的愚蠢与无知正在污染他所站立的空间,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
“真是荒唐至极。”他暗自咬牙,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我,詹姆斯·奎因,曾是这里最重要的学者,曾经领导整个系所的发展,如今竟然沦落到要教这些混学分的蠢货!”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学生的模样:坐在教室里无所事事,眼神呆滞地盯著手机,或是在桌上打瞌睡。他们的态度充满著对学术的轻蔑,只在乎那可怜的一点学分,根本不关心他在讲台上传授的知识有何价值。
“这些傻子!”他内心的咒骂愈加尖锐,胸口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我为什么要跟这群垃圾分享同样的空气?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他们的愚蠢与无能。”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住这股恶心感,但心中的苦涩无法驱散。这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整个人生都在向著深渊滑落。曾经的辉煌如同沙子般从指缝间滑落,再也无法重拾。他不甘心,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该死的威廉,那个年轻的后辈,靠著一股新鲜的学术创意和过度的自信攫取了系主任的位置,将他这位曾经的领导者压在脚下。而现在,他竟不得不弯腰讨生活,接受这种低劣的课程安排,去教导那些根本不配听他讲课的大学生。
“这是对我的羞辱,对我整个人生的羞辱!”詹姆斯心中的愤怒几乎无法抑制。他曾经有过那么高的抱负与理想,曾相信自己是学术的巅峰人物,是无数后辈仰望的存在。如今,这一切都被现实无情地摧毁,他不过是个被边缘化的老学者,沦落到教这些毫无价值的通识课,仿佛一个廉价的劳工,只为了维持生计。
他越想越愤怒,脚步也愈加急促。他无法忍受这种现状,无法忍受自己被贬为平庸,与那些他鄙视的人共处一室。但他清楚,自己别无选择。为了生存,为了那点可怜的薪水,他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去面对这种作贱自己的处境。
“这些白痴不配我教他们,”他心中冷笑,“他们根本不理解我这样的人有多么高尚、多么崇高。他们甚至不值得从我口中听到哪怕一句话。”
詹姆斯的步伐加快,心中的愤怒逐渐化为了一股冷酷的决心。他知道,这样的屈辱生活必须结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永远这样卑微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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