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挂了电话,手指微微颤抖着,还残留着按下挂断键时的那一丝紧张。
转过身来,她还在那里,暗红色的液体正从她的身下不断地扩散开,液体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地蔓延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骇人的血泊,触目惊心。
看见这样的画面的我,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已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身体也跟着微微一僵,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可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真实。
我真的希望如此,但这样的机会比万分之一还要小吧。
一般人是无法真正进入另一个时空的,但我真的希望能这样,真的希望啊。
我微微抬起头,望向虚空,嘴唇轻轻蠕动着,似在无声地祈祷着什么。
大约在二十分钟前,我亲手杀死了这个年轻女人。
那时的片段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就像是另一个我做的,不过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我这样告诉自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试图缓解内心复杂的情绪。
这个倒在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女人名叫秦愫,是我的情敌。
我是下午一点去她家拜访的。
她假装热情地欢迎了我,脸上挂着那种看似亲切却让我无比厌烦的笑容,一边笑着一边把我往里让,动作很是殷勤。
她知道我和她丈夫从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也知道我并不喜欢她,她甚至知道我很依赖她丈夫,但她不知道的事情至少有两件。
我还是非常喜欢他,这无法改变,想到这儿,我的眼神变得温柔又哀伤,嘴角微微下垂,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
朋友的朋友未必就是朋友,尤其是女人之间。
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我把尖刀捅进她小腹的那一刻,我看见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想呼喊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我把脸向她贴近,身子缓缓前倾,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了,仔细地观察她,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涂过的脂粉也散发着死亡的味道,那味道隐隐约约地钻进我的鼻腔,有些刺鼻。
哼,我不想先使用安眠药,我要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死亡的逼近,感受我曾经有过的痛苦,感受我的绝望和无奈,直到身子抽动着倒下去,失去人类身份的那一刻。
然后我就松了一口气,身体像是一下子卸去了千斤重担,肩膀微微下沉,我开始不紧不慢地脱下身上沾血的连衫裙,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就站在尸体边上,动作格外冷静,仿佛我面对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寻常的物件。
直到只剩下内衣的时候,我再从随身的手提袋中取出新的换上,换衣服的动作很迅速。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她用来接待我的茶杯和拖鞋归位,消除有熟人到访的痕迹。
我弯下腰,轻轻拿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又把拖鞋摆放整齐,摆放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确认和之前一样。
没什么好紧张的,更不会害怕,虽然一具尸体正在我脚边失去温度,但她再不是我的情敌了,我已经原谅了她,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可我的脸上表情却显得有些冷漠,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叫何方,我一直叫他小方。他是帮我的人,也是我这个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棋子,我一边拨号一边在心里想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点击着。
简单地说,我的不在场证明就靠他了。
马上电话就通了。
“搞定了,她已经死了,我们开始吧。” 我用淡淡的语调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神有些空洞。
“竟然是你干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因激动而嘶哑,他大声嚷道,“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把小方给杀死的!”
那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格外刺耳,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进我的耳朵。
听到这番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思维呆滞了有两秒钟,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用最后的力气挂上了电话,手指有些机械地按下挂断键,动作显得很是迟缓。
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意识到不知是谁已把我带入了另一个世界,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恐,环顾着四周,却仿佛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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