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乡的皮肤很薄,随着啪地一声脆响,被许之燃扇了一巴掌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一道深红色的印记,面对这般羞辱,Omega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用拇指轻轻擦掉了嘴角的鲜红而已。
“没记错的话,哥,这还是你第一次打我。”
听到这话,内心烦躁不已的许之燃习惯性地掏兜找烟,却想起来当初因为他的Omega怀孕一直讨厌烟味,从那之后,他就几乎再也没有随身携带香烟的习惯了。
凌乡见状则是摊手笑了笑,“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曾经那么多次我见你想戒都戒不掉,当时我还断定烟瘾这东西一定不能染上,还发誓一定不要吸。”
话虽如此,Omega却从兜里掏出烟盒,牌子也是许之燃平常用的那款,他的动作明显不娴熟,按了几次才将打火机点燃,“可这人啊,就是贱。”
“为什么用假孕的借口说谎骗他?”
许之燃深深地看着眼前的Omega,“我曾信誓旦旦和他保证过你不会伤害他。”
“我也从没想要伤害他。”
凌乡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至于假孕的谎言,哥,你也有份。”
Omega朝Alpha脸上吐了个烟圈,无所谓地说道:“其实一个月的身孕没了也就没了,毕竟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他那时候只闻到你的信息素就受不了,若孩子是你的,肯定会极其依赖你的信息素,可既然没有,那就证明那个小玩意很有可能不是你的,难不成你还真想戴这顶绿帽子啊?”
“可你还是让他受伤了。”
许之燃没有正面回答凌乡的话,“从你借口不让我跟着你们进办事大厅,到刻意用语言刺激徐初叶让他动怒,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复徐初叶曾经抛弃你,放弃你,让你怀孕,流产,甚至是不能生育进而抑郁……”
“没错!”
凌乡疯狂地笑了起来,“因为我现在手里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狗急跳墙,你说地对,我是想报复徐初叶,但我从没想要伤害你的Omega!”
“可你还是伤害到他了!”
许之燃抬手又甩了凌乡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对方打地倒退几步。
“若不是当时我感觉到你情绪上的不对劲跟在后面,现在你嫂子会被那个人渣伤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而我也根本没法原谅我自己,因此就算用我这条命来抵,也不为过。”
林宣宁捂着脸,委屈的泪水划过脸庞,“哥,有时候我经常会想,为什么你也好,邺儿也好,你们都喜欢林宣宁,我实在不懂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哪怕当年我妈跟你争夺爸的公司你都没有这么上心……你难道忘了吗,在你最失意的时候,在你的宁宁放弃你选择和别的男人结婚的时候,我故意接近你企图用香烟麻痹你的意志力的时候,就算你那个时候那么难,就算我惹你多么生气,你都没有打过我,可现在,为了一个林宣宁,为了一个结过婚,嫁过人,跟过别的Alpha睡的Omega,你要和你唯一的亲弟弟撕破脸是吗?!所以哪怕他当时怀了别的Alpha的孩子和你上床你也要向着他对吗?!”
“我再跟你说一遍,凌乡。”
许之燃蹲下,用力掐住凌乡的下巴,带着股Alpha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狠劲儿,“我说过,不管宁宁曾经和别的Alpha有过什么,他的孩子都会是我许之燃的孩子,这话,不是玩笑。”
“啧啧啧。”
凌乡嗤笑道:“他在和你上床之前就和徐初叶无套做爱,不管徐初叶射没射,你的宁宁也不干净了,他被除你之外的Alpha睡了五年,所以你就那么愿意头顶飘绿,认下那个孩子?哥,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你也好,你的宁宁也好,都不用担惊受怕九个月,也省着到时候生下个别的Alpha的孩子你们俩再后悔。”
许之燃从凌乡话里话外读出了些许别的意味,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宁宁和他前夫的房事?”
凌乡这才反应过来言多语失,忙改了口,“他难道没和你说过吗?之前他就和我说过的啊,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
“把监控交出来!”
许之燃捏紧了凌乡的下巴,目光狠厉,“多余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想要伤害你的宁宁,要怪……就怪当初徐初叶拍下了我和他第一次做爱的视频威胁我。”
凌乡阴森地笑了笑,“我当然不可能跟你懦弱的宁宁一般坐以待毙,毫不反击,徐初叶在林宣宁搬出去之后不仅让我去他家陪他上床,还拿性爱视频要挟我跟他保持这段婚外情关系,而这也间接证明,哪怕在那个情况下他都不想娶我,还在做着骑驴找马的美梦,所以我才会猜到当初是谁把我第一次的视频发给了我的前夫。都是因为他,我的前夫才知道我婚前有过性生活,还怀过孕流过产的事实,我的前夫还派人调查到了我做过私处修补的事情,所以,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报复他的好机会呢?”
许之燃当即吼了出来,“可这都和宁宁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
凌乡的表情逐渐狰狞,“凭什么我和我的宝宝要被这么对待,而你的宁宁不仅能和我喜欢的Alpha结婚,还能为他名正言顺地生孩子,徐初叶和我分手之前明明知道在没做任何措施的前提下很有可能会让我怀孕,却仍要贪图一时的爽利,而他爽完了,也就不要我了,我连婚都没结,难道要做未婚单亲妈妈吗?这件事之后,我也受到了难以弥补的伤害,再很难怀孕,这些,我找谁说理?”
许之燃再也忍不住,扯着凌乡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所以你从一开始毛遂自荐说要来协助我,故意当徐初叶的律师,故意在宁宁面前说让他情绪波动的话就是为了让他流产是吗?!”
“我再说最后一次,幽然哥哥。”
凌乡正色道:“我虽然恨徐初叶喜欢上了你的林宣宁,但我从始至终想报复的人只有徐初叶一个,我不想伤林宣宁的。”
许之燃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凌乡,你是一名律师,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法盲一样孤注一掷地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报复,好,既然你一直强调你从没想要伤害宁宁,那我再问你一件事。”
凌乡用手抚了抚皱巴巴的衣领,“你问。”
许之燃盯着他的眼睛,“若我那个时候没有跟在你和宁宁后面,你还会选择在徐初叶出刀的时候拽他一把,然后赤手空拳地去抢徐初叶手里的刀吗?”
“……不会。”
凌乡认真地回答道,“我会选择和徐初叶同归于尽。”
许之燃闭了闭眼,“凌乡,你对徐初叶,你……你和他……你们……我只能说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凌乡装作没有听懂许之燃对他的嘲讽,“哥,你永远也不会懂,就算现在我拥有再多金钱,也不会幸福,只有徐初叶痛苦,我才能舒服。”
“凌乡,有句话曾经我问过你嫂子,现在我也想问你。”
“……你问。”
许之燃的语气充满了无可奈何,“为这么个Alpha赔上一辈子,真的值吗?”
凌乡用力咬住下唇,半晌,回答道:“可是哥,我咽不下这口气……”
许之燃抬起手,凌乡错以为他又要扇一巴掌,怯怯地躲在角落抱紧自己。
然后Alpha的手顿在半空几秒后却没有打下去,只是揉了揉Omega的头。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比不停回味过去和陷入自我怀疑更有意义的事情。”
许之燃站了起来,他向凌乡伸出了一只手,就像二人第一次相遇时凌乡对他做的那样。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放下仇恨,同时,也放过你自己。”
凌乡撇过脸没有接,他哭地很小声,直到许之燃离开后,他才放开声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曾经那段青涩而美好的感情放声痛哭。
因为从今以后,他都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为那个一直难以忘怀的Alpha哭泣了。
他根本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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