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炀自打离开昆仑山开始,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疏离,变成了那个让人胆战心惊、难以亲近的铁血摄政王。
风炀淡漠地看着太后,说道:“有事直说。”
太后已经习惯了风炀冷漠的态度,端着茶盏,沉沉开口:“风炀,姜溪配不上你。”
风炀眉眼更加冷厉,说道:“本王的妻子轮不到旁人置喙。”
太后心里对这个小叔子很不满,但表面上也不太敢表现出来,故作苦口婆心地劝解:“你该知道皇族娶妻的规矩,如果你实在想娶她,哀家有个条件。温家姑娘喜欢你,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况且温姑娘品貌出众,家世显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那个出身商户的姜姑娘要好得多。”
“哀家瞧着她也顺眼,想把她赐婚给你,温兰做正妃,姜家姑娘做个侧妃,如此也不算委屈了她。你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带兵打仗虽是擅长,可一直未近女色,床笫之事约莫还有些不太知晓,所以哀家让潘海给你挑选了两个教引宫女。”
风炀眉眼间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冷硬地开口:“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本王就此告辞。”
太后当即变了脸色,说道:“风炀,哀家也是为了你好,都说长嫂如母,先皇已经不在了,你的婚事哀家势必要多操些心思。你好好想想,姜溪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女,根本连上皇族宗谱的资格都没有。”
风炀先前算是给太后这个嫂子的脸了,可这会彻底不会再给了,说道:“本王的亲事无需你来操心,若本王再从谁口中听到侮辱姜溪的话,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即便是你也一样。”
太后骤感脊骨一冷,吓得她脸色发白,心神剧震。
风炀却并不在乎她如何,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正好撞上假装巧遇的风高云。
风高云说道:“如此巧,朕刚好来看看母后,既然皇叔也在,就进去陪朕坐坐吧。朕有些事情想跟皇叔商议。”
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全是泡沫。
风炀冷冷抬眸,说道:“本王这两天要忙迎亲之事,没空陪皇上闲聊。不过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就顺便提点皇上两句。”
风高云心头一凛,徒然生出几分不悦,却依然带着笑道:“皇叔想说什么?”
风炀目光疏冷地盯着风高云,说道:“姜溪是本王逆鳞,任何人,即便是九五至尊或者一国太后,若敢在他身上动心思,本王都绝不手软。皇上若还想在皇位上安稳地坐下去,就记着本王的话,别做蠢事。”
风高云好歹是一国之君,被人当着宫人的面警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说道:“皇叔这是在威胁朕?”
风炀淡漠地擦肩而过,说道:“你可以当做是威胁,本王可以容忍很多事,唯独一个姜溪,谁惹谁死。”
说完便从风高云身边离开。
堂堂天子被威胁警告,风高云恨得发抖,眼里尽是杀意。心中想道:“风炀,你竟当真如此?目无君王,大逆不道,不把朕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朕岂能继续容你?”
四月十七日,一身喜袍、贵气出众的摄政王带着威风凛凛的迎亲队伍出了皇城,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会合。
风炀骑马至轿子前,要看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姑娘。
姜溪身着一袭红色轻纱长裙,妆容精致,含笑看着风炀,问道:“想我了?”
风炀眉眼尽是柔光,“嗯” 了一声,在姜溪身边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把她拥在臂弯,享受着轿子里静谧柔和的气息。
即便此时风炀进了轿子又加了重量,对于抬轿的高手们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风炀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新娘子,问道:“赶了这么久的路,累吗?”
姜溪摇头,说道:“不累,抬轿子的人才累。”
风炀轻声说道:“不会,他们都是昆仑山高手,体力没这么差。”
姜溪当然也清楚这点,便安静地靠在风炀怀里,察觉到风炀情绪似乎不太好,偏头看他,问道:“是不是回帝都之后皇上又为难你了?”
风炀沉默了片刻,轻轻摇头,说道:“不是皇上,是太后。”
姜溪得知风炀心情不太好是因为太后添堵,眉眼间染了几分怒火。说道:“我就搞不懂了,她堂堂一个母仪天下的太后,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让王爷把她儿子从皇位上拉下来,他们母子才能学乖。”
以前姜溪的怒火都是冲着风炀发的,今天则是为了维护他,风炀心底一片柔软,所有的不好心情瞬间消散,唇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说道:“别担心,她为难不了我。先帝在位的时候,我就没把她当回事,现在她想摆长嫂如母的架子,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姜溪听出来了,太后的确因为婚事找过风炀的麻烦。她轻声开口:“王爷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一起分担。”
这话让风炀倍感幸福。他笑着 “嗯” 了一声,说道:“一起分担。”
安静地注视着姜溪,想着往后余生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他们一起分担。
这么好的夫君,姜溪也心疼上了,她说道:“必要时我还可以帮你出气呢。”
风炀见姜溪眼里的狡黠,很配合地问:“你要怎么帮我出气?”
姜溪嘿嘿一笑,说道:“太后毕竟是你的嫂子,王爷如果对她太不客气的话,会落人口舌。而我不同,对一个只想找茬的嫂子,我可以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强大而孤寂惯了的风炀被最爱的人在意维护,心里很满意,低笑:“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
姜溪愉悦地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们是夫妻,所见略同。太后如果再找你麻烦,就让我出面。我跟她都是女人,女人的战争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反正我也没好名声,就索性再学得强悍一点,做个俗气又彪悍的摄政王妃。这世上的人大多欺善怕恶,我若一个劲地忍气吞声,他们反而越发来劲。我及时粗暴地反击,他们也许被镇住反而不敢吭声了。”
风炀这个宠妻狂魔完全同意姜溪的话,说道:“爱妃说的都对,以后为夫给你撑腰,你想怎么彪悍就怎么彪悍。”
姜溪冷不防听到 “爱妃为夫” 这个称呼,没想到风炀也有旖旎的时候,红着脸扑在他怀中不再说话。
风炀注视着她,眼底流转着柔情刻骨。心中想道:这个姑娘不管是什么模样,温柔,或者端庄明艳,或者彪悍,或者如此时这般羞怯时刻,都是刻在他心头的朱砂痣,让他沉沦。
他早已入了魔,陷入她的魔障无法自拔,永生永世,不愿挣脱,即便是死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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