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将军府的时候她看到了玉流光,玉流光背靠着洛府的围墙,白衣如雪,容颜如玉。浮光记起他曾经说过自己是美国第一美人,但她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
“看什么看!他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我是冥界智慧与美貌并重,放眼三界独一无二的彼岸花,不可能搞不定他,血冥最宠我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玉流光摁进了怀里:“哭起来丑死了,本世子就为了姜国国民的眼睛勉为其难牺牲一下吧。”
他抱得更温柔,“不就是忘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哼!算了,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天是血冥将军的大婚日,来洛府送礼的宾客来了一拨又一拨,赏心悦目的歌舞装点着这个宴会。
浮光捏着身上的舞衣,有些紧张。玉流光拿着玉笛朝她笑得颠倒众生。
浮光又开始疑心这是一个陷阱。
主要是玉流光突然说要她的彼岸花舞可以让血冥记起从前让她好没真实感,所以浮光愣是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圈牙印用来确定。
玉流光前几天一直很怨念,用罢工要挟她帮他捏肩捶背。
拜托,那明明是八十岁老太太的专利好吗?他犯得着为了整她这么委屈自己吗?
正想着,一声高亢清亮的笛声惊艳全场。
浮光深吸了一口气,踏着节奏飘然出场!
那乐声十分奇怪,似乎附着什么不属于这人间的力量。笛声中蕴涵的力量让浮光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很多年前她也修习过。而脑子里,突兀地蹦出了一个声音。
奈何桥,忘川水。
妖娆的彼岸花铺满两岸,一只通灵的冥蝶停在花瓣上,无奈地数落着她:“浮光儿,你又去偷偷学那个法术了,跟你说多少遍了,这法术能让人看到他的前世,随便用是会遭天谴的呢。”
浮光的舞步一顿,却看见血冥站起来惊喜地朝她走过来——
“浮光儿,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跟过来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浮光愣愣地看着血冥。
忘川明明说,只要她了结了自己的情缘,就可以马上回去的。为什么她还站在这儿?更奇怪的是——
那声音,明明不是血冥的。
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敢抬头,鼻尖依然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过河拆桥也不带你这样啊!不说话是装不认识吗?”
浮光鸣咽出声,慢慢抱紧了玉流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
玉流光的伤口十分狰狞,她用手轻抚,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洗去的血迹隐约露出两个字,似乎是浮光。
玉流光遮住她的眼睛,柔声道:“别看!”
浮光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喊杀声越来越近,警见一支箭朝浮光飞过来,玉流光翻身覆在了浮光身上。
浮光一惊,继而两唇相触。
那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轰隆!”一道炸雷及时响起。
浮光心里一跳。
宾客席乱了起来,听得一声:“血冥反啦!抓反贼啊!”,血冥按捺不住,放开浮光,带着部下杀了回去。
浮光抱着头蹲在一边发呆。真相似乎就在面前,她却畏惧地不敢揭开。
箭雨几次险险擦过她的肌肤,手臂一紧,她忘川渡口,来轮回的人排成了长队。浮光刚刚渡完劫,喝过孟婆汤之后便可以正式成为冥界的妖。
孟婆已经念到她的名字,可她还赖在玉流光身边不想走:“流光,我不想跟你分开,真的不可以不喝孟婆汤吗?”
白衣少年低头专注地在她的手心写字:“当然不可以。等一下你记住,一定要等着你后面的第七个人一起走。再说,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刻在心口了,所以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浮光!”孟婆第三次念她的名字,似乎有些生气了。浮光忙应了一声,进了那覆着黑帘的草庐。
一碗孟婆汤下去,她的记忆慢慢流失。
浮光被带到桥头,望着手心的“七”字发呆。
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七?是第七个人的意思吗?
“彼岸花妖?”一道温润悦耳的笑声在她耳际响起。
浮光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孟婆的话,她是冥界的彼岸花妖,叫浮光。浮光抬起头来,正看到一个英武的男子,他黑眸中带着温和友好的笑,给人一种可信赖依靠的感觉。
“看你站在这儿好久了。可是不认得路?我是冥界的护花人血冥。我领你过去。”
“我……”她看着手心的“七”字迟疑。
血冥探头来看,笑道:“真是迷糊的丫头,孟婆是说把你放在七区吗?正好跟我住一块儿。放心,以后我护着你。”
血冥揉了揉她的头,牵了她的手。
眼前的男子好温柔呢,被他牵着手,浮光迷茫徘徊的心似乎慢慢安定下来。所以她自动忽略了身后略带迷茫的一声“浮光”,跟着血冥走下了奈何桥。
待再见,却不识,已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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