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念阳官道尘土飞扬,风清扬等人终踏上了最后一段行程。
“一花,镖头这两日皆沉默寡言,你瞧他是否无碍?” 穷疯子似是极为担忧风清扬,说道。
落一花微微摇头,策马赶上一直行于前方的风清扬,低声道:“即将抵达念阳,你可还行?”
风清扬脸色不佳,然仍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自然,我无事。”
落一花点头,迟疑片刻道:“为何你不问闻灼是谁给他银子欲取你性命?”
风清扬摇头道:“他不会说的。”
“哦,你怎会知晓?” 落一花疑惑地问道。
风清扬笑了笑,道:“不知,我猜的。因我极为了解他。”
落一花沉思片刻,抬头望向道路前方,道:“我记得三年前,我们二人与穷疯子便是在这条念阳官道上结识。”
风清扬点头道:“不错,我仍记得那日穷疯子烂醉如泥,倒于道路中央,逢人便欲起身与其决斗!”
落一花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本就是个疯子,可惜那日他不走运,偏偏遇上了你我,结果这疯子便只能沦为傻子了。”
风清扬笑道:“他并非真的癫狂,只是内心太过孤寂罢了。”
落一花点头称是:“疯子大抵都是寂寞的,只因无人陪其一同疯癫。”
风清扬道:“你说他疯,小心他夜里找你拼酒。你绝非他的对手。”
“我若不是他的对手,你却可与之一较高下。我便在旁观瞧,为你们斟酒,看你们谁能更胜一筹。” 落一花似乎光是想想便觉忍俊不禁。
风清扬莞尔一笑,望着落一花诚挚而言:“多谢。我深知你们二人对我的关切。”
落一花点头道:“我仅想让你知晓,无论遭遇何种困境,我与疯子都会伴你左右,你绝非孤立无援。”
风清扬紧紧握住落一花的手道:“我心领神会,始终都明白。”
“你们在嘀咕何事,这般滔滔不绝?” 穷疯子似是察觉到二人的异样,亦策马赶来,闯入二人中间,问道。
“我正与子花商议,该是时候给你这男疯子寻觅一位女疯子作伴了!” 风清扬拍着穷疯子的肩膀,放声大笑。
穷疯子听闻赶忙摇头,道:“一人疯癫便罢,若两人一同发疯,那这天下恐永无宁日。”
“啊哈哈!”
“哈哈哈!”
三人相视而笑,镖队中的杨成等人望着前方畅怀大笑的三人,满脸茫然。
队行至念阳城外,忽然从官道两旁窜出数十个大汉,身着相同的黑色劲装,胸口以金线绣着白云形状。
数十个大汉将道路阻断,却缄默不语,一个个挺立在风清扬面前,目光如炬,直视前方。
穷疯子甚为恼怒,高声喝问:“尔等是何人?”
穷疯子这一喝,却无人回应半句。
穷疯子本就性急,见自己问话无人搭理,策马冲上前去。落一花欲阻拦却为时已晚,穷疯子已然从马上跃身而起,并未动用他的独门兵器,而是挥出一拳砸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
大汉目光始终凝视前方,竟纹丝未动,被穷疯子一拳实实在在击中。
亏得穷疯子并非真心伤人,在最后关头收了力道,否则此刻那黑衣大汉恐已性命不保。
即便如此,穷疯子这一拳仍将大汉打得倒退数步才勉强站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穷疯子见大汉挨了自己一拳却依旧一言不发,不禁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从远处官道茶棚里缓缓走出一人,同样身着一袭黑色大氅,面带几分笑意行至风清扬面前,目光在镖队众人面上迅速扫视一遍,最终落在风清扬脸上,淡然说道:“‘风清扬镖局’风清扬?”
黑色大氅之人所到之处,其他黑衣人仿若潮水般迅速向两旁退开,让出道路。
风清扬点头应道:“不错,我便是风清扬。”
黑色大氅男子微微颔首,道:“在下乃越云帮副帮主江满楼,奉龙帮主之命特来迎接风镖头。龙帮主请风镖头与在下一同前往豪云堂拜见。风镖头,意下如何?”
风清扬笑着回道:“自是可以,我来念阳城便是为了拜会他老人家。不过,令江副帮主特意前来相迎,风清扬实感愧不敢当。”
江满楼微笑道:“风镖头过谦了。只是,龙帮主不喜喧闹。故而请风镖头仅带两人与我同去‘豪云堂’,其余镖队之人可先至念阳城客栈休憩安顿。”
风清扬缓缓点头,回首望向身后几人,道:“子花与杨成随我一道去吧。”
穷疯子在一旁显然不乐意了,开口道:“子花去,我穷疯子自当也要走一遭。”
落一花低声对穷疯子道:“你需留下来照看镖队,况且这越云帮内情形不明,总得留个人在外面,也好有个接应。” 穷疯子听了觉得有理,点头应允,不再争执。
一行人在念阳城门分道扬镳,风清扬、落一花与杨成跟随江满楼及一众黑衣人往城中东侧而去,其他人则直奔城中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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