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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说起惊世大案，至今未破的南大碎尸案首当其冲，殊不知还有很多案件比它更加恐怖。
世纪之初，四川南充市曾被称为十大暴力城市之一，除了受 1988 年南充球迷骚乱事件的影响以外，还因为在当时的城市街头流窜着各种杀马特和腰间别着刀的混混。
2001 年 5 月，南充街头突然出现了一张张传单，上面写着 “杀 600 名学生，为罗老大陪葬”。
罗老大是谁暂且不论，重要的是没有人把这当作一句玩笑话。因为在短短的 20 天内，这座小城发生了多起特大刑事案件，共有 11 名年轻人遇害，一人重伤。
可怕的是，受害者一半都是女性，而且都是被残忍对待，有的被砍头，有的被埋尸荒野，手段极其残忍。
案发时间：2001 年 5 月 13 日。
案发地点：四川省南充市新建镇。
*
这天下午 4 点，几个小学生正在南门坝村的嘉陵江边上嬉戏。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学生突然从水里捞出了一个圆滚滚类似猪头的东西。
巧合的是，一个锻炼的老大爷正好路过，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个被泡得发白的 “猪头” 正睁着一双金鱼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我的天呀，这哪里是猪头，明明是一颗人头！
10 分钟后，南充高坪区警方赶到了现场。通过对头颅进行检验，法医判断死者是一名年仅 20 岁左右的男子。从头颅的截断面分析，警方认定头颅是被刀斧之类的利器砍断。也就是说，这是一起恶性杀人案。
根据江水浸泡情况和伤口的腐烂程度，死者死亡时间只有一到两天。所以当务之急警方需要尽快查清死者的身份，争取在 72 小时的黄金时间内侦破此案。万幸的是，头颅的面容比较完好。
于是在警方发布寻尸通告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对老两口来到了公安局对头颅进行辨认，结果正是这个被人残忍斩首的男子，正是老两口年仅 22 岁的儿子粟登春。
据其父母反映，粟登春生前是顺庆区某小吃店的厨师，性格内向，为人老实，除了在半年前结识的女朋友蒲燕燕以外，他连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有仇人。
在 5 月 12 日晚上下班后，粟登春、蒲燕燕去高坪区蒲燕燕家里吃晚饭。之后，两人一起出门逛街，没想到再也没有回家。
据了解，蒲燕燕是湖北妹子，曾经在嘉陵区分局刑警大队法医岗位实习过 8 个月，虽然后来因为性格问题没有选择留在刑警大队，但不管如何，专业知识和经验还是非常扎实的。
那么粟登春死得如此之惨，和她有没有关系？此时她又身在何处？带着疑问，警方对两人的踪迹展开了调查。但是经过三天的努力，案件仍旧毫无进展。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认为蒲燕燕很可能凶多吉少。
5 月 16 日，在发现粟登春头颅下游 20km 的一处水电站里，有工人发现进水闸被异物堵塞，没想到在清理的过程中竟然掏出了一个长发的人头。看着这个面皮肿胀、双目圆睁盯着自己的头颅，工人被吓得当场晕死了过去。
经过鉴定，这个长发的女性头颅正是警方苦苦追寻数日的蒲燕燕。从她露出极度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民警判断，蒲燕燕和男友粟登春一样，死前也经受了极大的痛苦。
如此恶劣的凶案，立即引起了省公安厅的关注。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全力对案件进行侦破。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专案组首先下令对死者的躯体进行搜索。
当天晚上，一个 40 多岁的前联防队员通过熟人知道这起案件后，他就怀疑尸体很可能被扔在发现粟登春头颅的那段江边。因为那片芦苇地是近几年南充案件的高发地区，那里经常发生强奸和抢劫案件。
但是人微言轻，他说服不了高坪区公安分局的领导，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找证据。
没想到，就在他沿着江面一路搜寻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当他追寻着恶臭走进芦苇地深处时，赫然看到了四具无头尸体。
让专案组不可置信的是，这四具尸体的位置距离发现粟登春头颅的地方仅有 200 米。
不得不说，当时负责搜查的民警出现了重大的工作失误。经过检验，其中两具尸体属于粟登春和他的女友蒲燕燕。然而尸体的惨状震惊了现场的每一个民警。
粟登春的无头尸体上满是暴力殴打后造成的淤青和伤痕。从尸体脖子上的勒痕可以判断，粟登春是被勒死的，也就是说他在生前受尽折磨后被勒死，然后被凶手用菜刀斩下他的头颅扔进了嘉陵江。
而相比之下，蒲燕燕的尸体更惨百倍，她的左乳被人用皮鞋猛踢，双手食指被砍下不知去向，两条大腿内侧有多处出血。法医判断这是被人用脚踩住造成的。
虽然蒲燕燕的下体被菜刀砍得稀烂无法检验，但是造成大腿内侧这种伤痕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蒲燕燕曾被侵犯。见到蒲燕燕的尸体后，民警们都被震惊住了，他们从没想过世上竟然有如此禽兽不如的凶手。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警方在附近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他们很快在距离现场不远处的一个水塘里找到了菜刀一类的作案工具和一些女性衣物以及几个用过的避孕套。但是上面相关的生物检材都被水冲刷掉了，取证非常困难。
除此之外，更让人震惊的是，现场除了蒲燕燕和粟登春的无头尸体外，还有两具更年轻的男性无头尸体。因为法医判断两个小伙的年龄还不到 16 岁，很可能还是学生。
经过调查，警方很快确定了两名小伙的身份，他们是高平二中初三的学生，并且经过多日的搜索，两人的头颅也被发现在下游的岸边。至此，4 名受害者的身份都被确认。
经过反复调查，蒲燕燕和粟登春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根本就没有仇人。而且这对情侣和两名学生没有任何交集，4 人也不是有钱人。警方竟然无法判断案件的性质。
根据现场勘查的结果，专案组分析：第一，凶手斩下了蒲燕燕的十根手指，这应该不是单纯的虐待，而是蒲燕燕受到侵犯时曾经激烈反抗，手指甲留下了凶手的生物检材；
第二，凶手使用避孕套实施强奸也是不想留下生物检材，这就说明凶手很可能是惯犯，之前就有过案底留下过 DNA 样本；
第三，根据现场的痕迹物证可以判断，凶手至少有三人以上。
如此疯狂的作案团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要知道，2001 年正是全国进行第三次严打的时期，大量犯罪组织都蛰伏起来不敢犯事。那么在这个关头，究竟是谁敢顶风作案，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呢？
更让人惊恐的是，两天后的 5 月 18 日，南充市嘉陵区又发现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经查，这是一对广安籍的情侣被人残忍杀害。
男的叫胡飞，20 岁，是川北医学院的学生。女的叫朱晓，21 岁，是南充卫校的学生。警方发现，这名可怜的女孩生前的遭遇与蒲燕燕一模一样，并且凶手同样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
更让人悲哀的是，根据尸检表明，胡飞死亡时间迟于朱晓。也就是说，凶手当着胡飞的面对着他的女友实施了强奸，然后才将两人杀害。
据了解，这对情侣是在 5 月 5 日中午失踪的，也就是说，两人死于蒲燕燕和粟登春之前，虽然没有斩首，但是作案手法却非常相似。专案组怀疑凶手很可能还犯下其他案件，于是立即决定对近期发生类似的案件进行排查。
结果发现，4 月 26 日，在川北医学院附近一带，有两对学生情侣共 4 人遇害，女受害者也是遭到了强奸。不过这次在受害者体内，警方提取到了生物检材。
而在 4 月 29 日，川北医学院又有一对恋爱中的男女学生被人杀死。案情与 5・18 案件基本一致。夸张的是，案件不仅仅是这几起。
5 月 4 日凌晨 4 点，在南充卫校附近，有 4 名蒙面歹徒闯入了某住宅楼，对三名正在实习期租住在这里的南充卫校女学生实施了犯罪。其中两名女学生惨遭强奸，而另一名女学生也因来例假逃过一劫。
但是凶手离开的时候心有不甘，对着她的下体刺了一刀，导致其身受重伤。万幸的是，凶手并没有杀害三人，并在现场留下了指纹等证据。
专案组通过分析认定，自 4 月 26 日到 5 月 18 日发生的多起案件都是同一犯罪团伙所为。在这几起案件中，一共有 12 人被残杀，一人重伤，并且 13 人中 11 人都是学生，只有蒲燕燕和粟登春参加了工作。
虽然事后警方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仍然挡不住谣言的传播。由此，当南充街头出现写着 “杀 600 名学生，为罗老大陪葬” 的传单时，老百姓都惊恐万分。
要知道，这个罗老大是纵横南充 10 多年的黑帮老大，曾经和手下们犯下无数罪行。
而在 5 月份，这个罗老大就要被宣判死刑，所以老百姓都将这些案件归结到罗老大的手下身上。
在谣言之下，南充警方压力巨大，公安部和省公安厅都要求限期破案，制止民间谣言。但事实上，这个案件并不难侦破，因为通过走访调查，专案组很快就在 5・18 案件现场附近找到一个看守西瓜棚的老人。
据老人回忆，在 18 日晚上 9 点，有 4 位形迹可疑的男青年来到他的瓜棚，用免费工作换取了几天吃住后在 21 日下午离开了。
根据老人的回忆，警方画出了模拟画像。而就在此时，专案组负责梳理以往案件的民警也发现了线索，在 4 月 19 日晚上 11 点，有一对夫妻曾经遭到 4 名男青年持刀抢劫，并且试图侵犯妻子。
幸运的是，正好几个路人骑自行车路过，4 名男青年才放弃了侵犯妻子的意图。但是他们抢走了这对夫妻的财物，包括手机、小灵通和寻呼机。
经过辨认，这对夫妻认出模拟画像正是那 4 名男青年，显然，这四人很有可能就是系列大案的嫌疑人。
经过技术调查，民警发现夫妻俩的寻呼机被抢后，在 30 天内共有 200 多个电话打入，也就是说这个寻呼机很有可能被凶手使用。
经过排查，200 多个打入的号码中绝大多数都是公共电话。但是有一个手机号码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经查，机主名叫李富荣，是南充本地的混混，曾经因打架和盗窃入狱。
经过审讯，李富荣交代，打电话的其实是他曾经的一个狱友，名叫刘天龙，而寻呼机的使用者也是他的狱友，名叫赵强。
除此之外，李富荣还告诉民警，在前段时间，刘天龙喝醉的时候曾说自己搞了几个女学生，并且把她们都弄死了。联想到最近出现的谣言，李富荣认为这些案件肯定是刘天龙和赵强一伙人干的。
根据李富荣提供的线索，专案组立即对刘天龙和赵强进行了调查，并紧急调取了两人此前入狱时录下的指纹和其他狱友的指纹。
通过比对，最终确定刘天龙、赵强、刘天斌和廖雄的指纹与 5・04 案件留下的指纹吻合，显然 4 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可惜由于当时警力严重不足，警方没来得及对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导致 5・04 案件的侦破没有丝毫进展，要不然后面的 5・16 和 5・18 惨案或许就不会发生。
确定嫌疑人身份后，专案组立即展开了大规模追捕行动。5 月 25 日上午，警方将准备搭乘火车逃跑的赵强抓获，并在同日下午在高坪区一个茶馆附近将廖雄抓获。而刘天龙和刘天斌两兄弟也在 5 月 26 日被抓捕归案。
让人不可置信的是，经过审讯，赵强还交代了另两起警方没有掌握的案件。
一起发生在 2000 年 10 月 5 日，赵强和刘天龙将一个离家出走十三四岁的女孩杀害，扔进了一个山洞。根据赵强的供述，警方在山洞中找到了女孩的尸体。
另一起发生在 2000 年 10 月 10 日，他们 4 人在西山风景区对一对情侣实施了抢劫，并对女子实施了强奸。而老大刘天斌为了将廖雄拉入伙，逼着他杀害了这对情侣，并将尸体用树枝和泥土简单掩埋。
直到两个月后的 12 月 4 日，一个遛狗人的狗从密林里面拖出一根大腿骨才发现了尸体。而这就是警方一直悬而未破的 12・4 案件。
据几人交代，在 4・26 案件中，川北医学院附近一带的两对遇害学生情侣并不是他们做的，而这也是唯一一起女生体内有生物检材的案件。经过比对，警方证实了这个案子是另一个团伙所为。
至于这个团伙究竟是谁，有没有被抓获，不得而知。而在 5・13 案件中，只有粟登春和蒲燕燕是他们的目标。而那两名不到 16 岁的学生只是运气不好看见他们出现在附近，为了预防万一就将两人一起杀害了。
由于蒲燕燕曾经抓伤了他们，刘天斌怕她指甲中的皮屑会暴露自己，就凶残地将十根手指全部砍下。
而因为蒲燕燕等 4 人都是死不瞑目，赵强听老人说，如果人死的时候盯着你，你又看了，他就一辈子不得安宁。所以 4 人就轮流上阵，将四具尸体的头颅砍下，扔进了嘉陵江中。至此，南充惊天斩首案成功告破。
短短一年内，这 4 人团伙作案十一起，杀死 11 人，重伤一人，如此恶劣的罪行，神都救不了他们。
2001 年 11 月 20 日，4 人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当时参加公审大会的市民至少有 10 万人，南充城出现了多年未有的万人空巷场面，可想而知此案在当地的影响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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